“忆芝？怎么没精神？”
“一个人睡不好！”言忆芝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地趴在餐桌上。
“五小姐，你几岁了？”秦弥稔拿筷子敲了一下她的脑袋。
“弥稔，别胡闹。”秦远知喝止了玩闹，“那你是，还想和林霏住在一起？要不我找工人来，把你们的房间改一下……”
“好呀！”她几乎掀翻了餐桌。
“叔父，你这才是胡闹。要不要叫大伯索性给她们两个人单盖一栋小楼？”
“去，你走开！”言忆芝往秦弥稔的脸上丢了一根油条。
“哟！大早上就这么热闹了！”林蓁从门外径直走了进来，把众人吓了一跳。
“三婶？”秦弥稔站起身，迎到沙发边。
“我看门没关，就进来了。”
“哦，弥显到你那边找弥笙……”秦远知也站了起来。
“我知道，两个人在书房里呢。”
“嫂子，你是来看林霏的吗？孩子还没起来。”
“还没好吗？都两天了。我前天就想来的，怕她累。她是不是住不惯，要不还是回……”
“三婶，说什么呢？怎么可能呢？她是那天大清早让笙吓的！”秦弥稔从厨房里拿出一副碗筷，“您吃早饭了吗？一起？”
“不，我吃过了，你们吃吧。我上楼去看看霏儿。”
秦弥稔抬手看了看表，拿了一根油条叼在嘴里，接下来的话也含在嘴里。“我要迟到了。三婶，你别上去了，让她睡会儿吧。”最后几个字从门外飘进来。
“他说什么？”林蓁娇媚的双眼好像被两根牙签顶住了。
秦远知边笑边低下头。“他让你坐一下，等林霏自己醒。这孩子似乎不爱早起？”
“啊！对，是的，也不是。霏儿就是不能被叫起来，得自己醒。要是为了什么事睡不好，就会糊里糊涂的。那样子，有些傻气的，好像小时候！”林蓁低下头掩着嘴笑了一下，“就是精神会很不好，一整天都不好，还可能会生病……”她的眼皮上似乎还有牙签留下的木屑？“忆芝，你四哥是不是吵着她了？什么时候的事？”
“回来那天，凌晨三点。”秦弥显从门外进来，在沙发上拿了公文包，把手里的一叠文件放进去，朝餐桌的方向点了点头。“叔父、三婶，我去趟公司。”
“好的。”秦远知站起来，转向林蓁。“嫂子，我也要去公司了。你坐着？”
“你忙吧。我等霏儿起来。中午家里有人吗？”
“我啊！”言忆芝的嘴上挂了一圈奶白色。
“三伯母不是说你，是问……”秦远知在门口停了停，“弥显可能中午能回来。”
“二哥说了，他带好吃的回来。叫我不要吵林霏姐。”
“呵呵！”林蓁看着她笑得很开怀，左手朝着门口扬了一下。
秦远知摇了摇头，转身离去。
“怎么样？忆芝，住得惯吗？”
“啊？三伯母，我很好养活的。哪里都行。”
“哦，呵呵！那，你四哥呢？”
“啊？”
“觉得怎样？”
言忆芝放下筷子，推开豆浆杯，两眼直勾勾地看向林蓁。“你知道四哥喜欢谁吗？”
“什，什么？”林蓁忽然结巴了。
“我偷偷告诉你啊！不对，三伯母，你血压正常吗？”
“啊？”
“那你千万别上火啊！根据我这几天的观察，这个事情十有八九了。”
“什，什么事情？”
“根据我的各种道听途说，以及对这些小道消息的精心整理，我估计，四哥喜欢林霏姐——的哥哥，林维恩！”她把嘴巴几乎贴在了林蓁的耳朵上。
“啊？哈哈！你这丫头，想什么呢？没有的事！”林蓁好像卸下了千金的重担，两手拍了一下大腿，开怀大笑。
“你笑什么呀？真的呀！他们两个都拿林霏姐当自己孩子养了。你别不信啊！”
“什，什么？”林蓁的嘴巴张成一个标准的“O”，又好像是某些景点门口那个等待有人丢钢镚进去的小雕像，在时间的洪流里，纹丝不动。
“你看，不知道吧！四哥回来三天了吧？每天少说三趟查岗，事无巨细，恨不能连林霏姐几点上厕所，上了几分钟，都要打电话跟她哥商量。”言忆芝眯着眼睛，上嘴唇向鼻头无限接近。
“姑母？来很久了吗？”林霏站在餐桌边，右手搭在粉蓝色的小挎包上。
“没多久？你这是，要出去？”林蓁闭上嘴巴，回头看林霏。
“我有点事，回来再过去看你。”
“你等等，霏儿，你站住。”林蓁的速度忽然加快，拦住了就要出门的人，“你好些了吗？烧退了？”
“好了。姑母，我没事了。你在这里和忆芝聊，我有急事，很快回来的。”林霏已经换好了鞋子，“忆芝，你二哥回来之前，不要出去，也不要……”
“不要给陌生人开门！”言忆芝的脑袋又耷拉了下去，“林霏姐，我已经读研了！”再抬头的时候，家里已经只剩下她和林蓁了。
“忆芝，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
“当然。你别不信啊！”言忆芝扭过头看向冰箱上方的挂钟，指针停在八点二十一分，“九点，最晚九点，四哥肯定会气鼓鼓地出现在大门口。说到这个……”她把桌上剩下的食物一股脑倒进手边的小汤锅里。
“不能这么倒。哎哟，全毁了！你放下，我来吧。”林蓁看着一锅被祸害了的粥，和锅里乱七八糟的食物，连连叹气。收拾完桌面，倒掉剩饭剩菜，她坐回餐桌边。“你刚才想说什么？”
“啊？我说到哪儿了？”
“九点。”
“哦。我是想问。四哥好像看见林霏姐就来气。和父母看见不省心的孩子一模一样的表情。跟谁说话都是风度翩翩，温文尔雅，不，那是二哥。四哥是泰然自若，清风拂面？算了，还是不要用这些了。我的意思是说，对着林霏姐，他就是个雷！”
“呵呵！机灵的丫头。他们两个从小就这样。你习惯了就不会奇怪了。你林霏姐总能气到你四哥！那是她的特异功能！”林蓁笑弯了腰，左手扶着桌面站起来，走到沙发边坐下。“忆芝，过来这里说话吧。”
言忆芝有些不明所以，但出于这几天接受的礼仪教育，她还是顺从地走到林蓁身边，在单人沙发里坐了下来。脑子里忽然灵光一闪，又因为这些天接受的处事教育，她控制了一下激动的情绪。
“忆芝，你今年是不是……”
“三伯母，你和我妈很熟吗？”
林蓁的话被打断得猝不及防，抬眼看向她的时候，眼睛里又没有了慌乱。“当然。”
“给我讲讲吧！我妈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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