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开始还有说有笑，忽然秋德变了脸色，一拳打在赵炜誉脸上，接着一脚狠踹赵炜誉腹部，赵炜誉给秋德踹得跌坐在地上。
秋德再怎么说也是赵炜誉的老师，就算是在校外，赵炜誉又还是对他比较敬畏，不敢还手，只是捂着鼻子昂起头，看样子应该是给秋德打得流鼻血了。
嘉佳知道肯定秋德已经套出了赵炜誉的话，心疼嘉佳，气愤地殴打赵炜誉，嘉佳担心秋德一时冲动把赵炜誉打坏了，老师打学生的坏名声传出去要遭殃，说不定工作都给丢了，赶紧飞奔下楼，一定要劝住秋德。
京桐雨却是天不怕地不怕看热闹不怕事儿大的主儿，兴奋得眉飞色舞：“打死赵炜誉这个王八蛋才好！可真是太痛快了！”
嘉佳跑到跟前时，章翠仪已经到了，双手紧紧拽住秋德的胳膊往后拉：“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你放开！”秋德很生气，“我非踢死这个混蛋不行！”
赵炜誉捂着鼻子站起来，给秋德鞠躬：“对不起。”
“你现在知道对不起了？”秋德甩开章翠仪的手，左右开弓地击打赵炜誉，打得他缩头缩脑连连后退，“看着是个人样，做出来的事情畜牲都不如！你还是我的学生，我怎么会教出来你这样的人渣！”
“别打了，小舅别打了，给人看见不好……”嘉佳上前试着阻拦秋德。
京桐雨一把把嘉佳拉了回来：“你上去干嘛？赵炜誉这种人就该狠揍！别插手！”
嘉佳挣开京桐雨：“不行，我小舅是老师，赵炜誉大伯是校长，这样闹下去，我小舅不仅要被开除，名声也臭了。”
“校长怎么了？就是X长也不能嚣张成那个样子，”京桐雨完全不怕，“做孬种事儿的是赵炜誉，要臭也是他的名声臭！”
章翠仪拦腰抱住秋德，大声对赵炜誉喊：“快跑啊，愣着干嘛！”
赵炜誉站着没有动，估计是心怀愧疚，他说：“你松开秋老师吧，本来就是我惹的祸。”
章翠仪奋力抱着秋德不让他靠近赵炜誉：“钱也出了，歉也道了，还要怎样？总不能现在直挺挺地站在这里给他打死吧？你等他气消了再求他也不迟！”
赵炜誉犹豫了一下，对秋德说了声对不起，又跟嘉佳说：“我走了，你……记得吃饭。”
嘉佳担心秋德受连累，于是赶紧说：“这件事的原委传出去，对你也没有什么好处。所以……”
赵炜誉立刻明白嘉佳说的是什么意思：“我回家以后会和我爸妈说这是我和外面的小混混起了冲突被打伤的，天太黑我也没太看清小混混长什么样。”
嘉佳听赵炜誉这么说就放心了。
章翠仪看赵炜誉走没影儿了才松开秋德。
秋德横了章翠仪一眼，走到嘉佳面前，严厉地看着她：“你跟我过来，我有话问你。”
嘉佳害怕又羞愧，她觉得自己让秋德失望了，平白地给秋德找的这些事，走路的过程中就低着头忍不住掉泪，等走到长椅边上坐下，她已经抽哒得快上不来气了。
秋德本来的严厉神色也就软化了，伸手给嘉佳擦眼泪：“别哭了。”
“小舅……对不起……”嘉佳哽咽着说。
“你没有对不起我，你对不起的是你自己，现在伤害的是你自己的身体。”秋德说。
“我对不起我自己，更对不起小舅，我让你操心了，对不起……”嘉佳真心愧疚，眼泪掉得很快。
“自从你妈和你爸婚姻破裂之后，她对你就特别冷淡，疏于关心，却很严苛，我知道你心理上受到了很大的伤害，”秋德和声说，“小时候你很活泼可爱，家里的亲戚见了你没有不喜欢的，如果不是你爸妈的影响，你不会像现在这样安静沉默。”
是这样的吗？嘉佳也不明白，她感觉她的性格好像不自觉的和原主融为了一体，现在确实不打像她原来的样子了，那么原主的性格是因为家庭的影响吗？
秋德搂住嘉佳的肩膀，让嘉佳靠在他的肩膀上：“赵炜誉和你是完全不同的孩子，他是家里的独生子，父母把他一个人捧在手心里，他一看就是那种在备受宠爱的环境下长大的，那都是你所没有的东西。你看着他，心生羡慕就神往喜爱，之后你对他的感情渐渐就变质了……是这样的吗？”
“我也不知道……”嘉佳也分不清，不知道秋德分析的对不对。秋德说的这些话，让她既因为被理解而欣慰，又有一点点被尖刀剖开外表露出内里的抵触和尴尬。
“嘉佳啊，”秋德一只手搭在嘉佳的肩头，“你过往的十几年，还只是你人生的一小部分，你还有好几十年的生活，所以，你一定能克服那些阴影，慢慢走向阳光的，是不是？”
“我不确定……”嘉佳小声说，尽量使自己不像在抬杠，“其实现在我感觉就还好……我还有两年就上大学了，不管开不开心，高不高兴，我还好好地活着，还有机会上大学，已经很不错了。有的人的人生里一片阳光灿烂，有的人一生里一片阴云惨淡，处在阴云惨淡里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麻木了，并不一定都必须走向阳光，那也是很累的……”
秋德扯了扯嘴角，在嘉佳的头上摸了几下，没有再说话。
嘉佳又输了几天液，就不用住院了，带着药回家再静养一段时间久可以了，秋德怕秋敏知道了嘉佳的事又要吵闹折腾，就瞒着嘉佳出院这件事，让嘉佳先住在他家，等药也吃完养好了再回家去。
秋德现在单身，租的是一室一厅一卫的单身公寓，嘉佳搬进去住在秋德的卧室里，秋德就睡在外面客厅的沙发上。
他家里没有杜思睿房间那么干净那么整齐，不过也不算很脏，看上去没有怎么精心布置，一切都很简单，秋德过日子也是粗糙得很。之前秋德交过两个女朋友，有女朋友的时候秋德家里就有一些盆栽、玩偶一类的装饰物，女朋友没了盆栽就死了，玩偶也都归置到箱底去了，他一个人的时候就总是怎么简单怎么省力怎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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