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星星/余温酒
chapter106
——
顾嘉南顿了半秒, 似乎有点疑惑，好笑了声：“那样就算很好了吗？”
“还不算？”初恋有点诧异, 小声地嘀咕, “那你现在是在虐待我？”
顾嘉南：“……”
过了几秒，顾嘉南收起玩笑：“可爱的小姑娘，谁不想宠着？”
语气平常, 像在说一件小事, 又或，一个事实。
初恋不由自主地红了脸, 一声不吭。
“你那时候不仅听话, 对我也挺好。”男人声音温和, 顺着电流过来, 多了几分磁性, 他开着玩笑, “最重要的是，老南同志人很好。”
想到他没接受妈妈的钱，离开南城时, 免费把别墅给他们住, 初恋突然不知道说什么, 轻嗯了声。
过了几秒。
“还有一个原因, ”顾嘉南声音里带着笑意, “妈妈一直对我很好, 很多年前, 我生了一场大病，她专门跑来北城照顾我。这件事，我好像没跟你说过。”
初恋：“……”
“妈妈是善良的好人, 不该遭受那种打击。于情于理, 我都该帮忙。”顾嘉南停了下，像是在思考，而后笑道，“所以觉得，应该对你好。”
曾经让她困惑不已的难题，在多年后的今天，终于知道答案。初恋却开心不起来，情绪莫名有点堵。
她埋在被窝里面，愣了一会神，想着顾嘉南说的话，思绪好一阵混沌。因为呆了很久，被窝里的空气开始稀薄，不得不掀开棉被，露出脑袋。
初恋眨了眨眼，声音低低的：“这就是原因吗？”
顾嘉南笑着轻嗯了声。
初恋慢吞吞地坐起身，拿起床上的抱枕，圈在怀中。她垂下眼睫，目光定在半空中的某个点。一时半会，不知道说什么，干脆一声不吭。
“怎么不说话？”顾嘉南轻笑了声，“不小心睡着了？”
初恋这才出声：“没有。”
顾嘉南没问她为什么沉默，轻吸了口气，开始转移话题：“小馋鬼之前说想出去吃，我仔细琢磨了下，这是在暗示，男朋友做的饭菜勾不住你的胃了？”
初恋：“……谁是小馋鬼？”
“谁应了，谁就是小馋鬼。”顾嘉南吊儿郎当道，“是我大意了，竟然让小鬼的胃溜走了，必须得抓回来。”
初恋现在根本提不起心情跟他开玩笑。听见他这种语气，情绪似乎变得更沉闷。她想了想，最终问出口：“妈妈今天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听筒那边，安静了几秒。
过了一会，顾嘉南才道：“没说什么。”
语气漫不经心的。
初恋不信：“真的？”
顾嘉南轻笑了声：“真没什么。”
“我刚刚瞒了你，”初恋道，“其实妈妈跟我说了很多。”
顿了顿，补了句：“关于你的。”
瞬间，耳边静得只剩下呼吸声。
虽然隔着空间，也没看见他人，但通过呼吸，初恋便察觉到，他此刻的心情有点低沉，好半晌，她憋出了句：“我不会在意，你别放在心上。”
语气极其认真：“别不开心。”
“没有的事儿，无缘无故的，不开心什么啊？”顾嘉南笑道，“倒是你，别想太多，妈妈真的没对我说什么。再怎么说，我也算是她的弟弟，会给我留一点点面子。”
初恋有点怀疑，小声问：“她没跟你提一些顾虑？”
顾嘉南：“提了。”
初恋忙问：“什么？”
“妈妈有点好奇，你现在怎么称呼我，”顾嘉南轻笑，“是直呼其名，还是小舅舅，或者说，老公？”
初恋：“……”
初恋拧了下眉：“我在和你说正事，能不能正经点？”
“好，正经点。”顾嘉南笑着，顿了下，继续道，“可妈妈今天跟我说了很多话，你不说清楚点，我也不知道你问的那一句啊。”
又是成年人的说话方式，不会骗人，更不会拒绝。
但，什么话都套不出来。
他不愿意说，初恋也不强求。
此时此刻，她的心情很沉郁，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又觉得，自己应该说一点：“不管妈妈对你说了什么，都别放在心上，更别不开心。她只是觉得，我才刚成年，根本不懂感情是什么，都是在闹着玩。她怕我浪费时间和精力，以后会后悔，但我绝对不会的。而且她的想法，根本不能代表我，半点联系都没有。”
顾嘉南轻嗯了声。
“还有，你跟你的家庭，是两回事，完全没必要划等号。”初恋道，“不管任何人提起，你都别放心上，跟你半点关系都没有的事，就别找不痛快。”
到最后，初恋也没提起“躁郁症”的事。
他不愿说，她也不会问。
“别担心，”顾嘉南道，“我都知道的。”
闻言，初恋松了口气，又道：“这件事，我会再跟妈妈好好谈一谈。”
“别去找妈妈，你们现在难得聚在一起，别因为这种事破坏了心情。”顾嘉南的声音又轻又缓，说到最后，就像在耳语，“我会解决好的。”
听到这话，初恋一怔，正想问他打算怎么解决时。
顾嘉南道：“时间很晚了，早点休息吧。”
说完，又道：“女朋友，晚安。”
初恋眨着眼，轻啊了声：“晚安。”
——
挂断电话后，初恋平躺在床上，半点睡意都没有，盯着天花板，走了好一会神。她捞起手机，点开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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