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钱子，性甘，味苦。药用得度，可解风花之毒。茎产草藤，无色，无味，无质。提之精华，制绝望，溶于血，状似疫。高热，失觉，五脏灼。终猝于心脉消，血液枯。
唯苗有草，名践，可抑之。然践难溶于血，致毒消，未可行。故藤为无解之绝。强解之，试催功换之血，然非能成，且以命相抵。”
“无解之绝…催功换血…以命相抵…以命相抵。”
再是夜色萧萧，凉风烈烈。两天两夜不眠不休的江澄，终于在一本旧到翻一翻就掉页的书上，找到了上面这段话。
江澄抬起布满血丝的干涩双眼，透过微敞的门缝看向天边如镜月弯。终于明白为什么昨夜金光瑶会让他在龙胆草和蓝曦臣之间做出选择。江澄只有一腔血，一条命，只能救一个人。
江澄从来没想过自己要面临这样的选择，也没想过自己可能会用这样的方式死去。印象中，像这样在自己的性命和金凌之间做选择，根本无需过多考虑，答案不是显而易见，是金凌的嘛？可如今在两者之间，又多了蓝曦臣，做出决定便不再那么容易了。
枯草衰衰，细细碎碎的响动随着步子的交替，一点点传出来。风卷落叶，带动衣角翻飞，却吹不动人心的执著。啼鸟展翅，惊动树影摇曳，却惊不了心底的坚持。
脚步声在身后戛然而止，金光瑶在转身的一瞬间已经换上一副盈盈笑脸。“江宗主，在下可是等待多时了。”金光瑶的语气，带着一切尽在掌握的意满志得。
金光瑶那张洋洋得意的脸，看得江澄有些气闷，有些恶心。这种一眼就被看穿的感觉，着实有些让人难以忍受。像是被人猝不及防的塞了条毛虫在嘴里，喉头发胀，肠胃翻涌。江澄用了全部的力气，才压制住想要干呕的欲望。
金光瑶避开江澄铁青的脸色，和冷电迸射的双眼，开口道：“江宗主，可是考虑清楚了，想让我救谁？”
江澄双手负在背后，两拳相握，骨节被捏得咔咔做响。冷着面容，轻蔑的说：“哼，江某到是想知道，敛芳尊身为一具凶尸，是要如何帮人换血的。”
“哈哈哈……”金光瑶仰起脸，大笑了好一阵子，才收住这让人无法分辨情绪的笑声。摇了摇头说：“这个亿巴族的藏书还挺全的哈。想不到你这么快就到方法了。的确，我没有血，但是我不会中毒，也不会死。所以，我的方法和你相同，也不同，只是你用不了。”
江澄抿了抿唇，双唇几经开合，想说的话却哽在喉咙。最终却还是艰难开口，“你会救蓝曦臣嘛？”
金光瑶歪着头，露出一副乖巧表情，嘴角勾着的笑都比以往更加开怀。“当然。看来江宗主是做好了选择。果然不出我所料。”
江澄剑眉拧结，抿嘴不言，眼中戾气被懊悔冲散了一分。
“如此甚好。我不是早说了嘛？蓝曦臣对你来说，根本毫无意义，即使他因为你没有救他而怨你，也无所谓，大不了不相见。再者，江宗主你有没有命见，也犹未可知。但是金凌可你在世上唯一的亲人，就算你不能再保护他，也该为他做点什么。”金光瑶这话说得格外语重心长，若是在外人听来，倒象是多年老友为知己排忧解难。
江澄心中郁结难当，虽然做出决定并未耗费太多功夫，但在江澄心中，蓝曦臣并不是毫无意义，相反却意义重大。只是金凌年纪尚轻，若是地坤身份揭露人前，感情之事何去何从暂且不说，单是世人诟病就会让性情桀骜的金凌难以忍受。江澄不敢，不愿，也不会为了自己所谓的虚无缥缈的感情，赌上金凌的前途和幸福。盼蓝曦臣能明白自己的苦衷，若不能，只叹此生无缘。也罢，本就是九死一生，以命换命的事。哪里还有未来，此时就已注定今生再难相见了。
金光瑶非常满意江澄这种无法凝结冷厉的表情。举拳抵唇，假意轻咳，却笑意难掩。用手指了指江澄胸口，又说：“哦，对了。等我二哥醒来时，我会告诉他，江宗主并不是不愿意救他，只是因为在江宗主心里有更重要的人。哈哈。”
“随便……”江澄冷冷扔下一句，便甩袖离开。
金光瑶在后追赶两步，走在江澄身后一步的距离，随意搭着话：“去救那个龙雨轩呀？我跟你一起去，你没有灵力，我怕你支撑不住。”
“哎，说来也真是，那含光君怎么下这么重的手。把江宗主重伤至此，就让泽芜君来保你上路呀？啧啧，真是随意。”
“江宗主，你不追究含光君伤你之事，没有灵力还执意上苗疆求药，看来是真的把阿凌放在第一位呢。”
“你放心，我会跟那龙少主说，是你救了他，让他拿些花胆草出来的。”
江澄听到他提及花胆草，开口道：“你不必惺惺作态，那花胆草不就是被你截走了嘛？”
“呵呵，哪里哪里。那可不是我做的。其实我也是为了救人，我一个人也救不了两个，正好江宗主帮分担一下嘛。而且，我不会把阿凌地坤的身份暴出去的。放心，放心。”
“杀望你能说到做到。还有那些村民呢？”
“那些村民中的不是这种毒，只不过是障眼法，过几日自然会好。”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喜欢江湖夜雨十年灯请大家收藏：(m.265xs.org)江湖夜雨十年灯265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