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六点。
炎炎烈日已渐渐掩起炙热光芒,橘黄色的阳光斜照进派出所,会议室内开着灯,粲然一片。
宋锦城坐在会议桌旁的座椅上,看着离他两三步距离的江书篱。
她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抓着耳机线,不知电话里发生了什么,她脊背绷直,犹如拉满的弓,他正好能看见她紧皱着姣好的眉,神色担忧。
像是察觉到他的目光,江书篱抬起头来,他微微一愣,就看见她伸出细长的手指抵在唇边,做了个消音的动作。
宋锦城瞬时噤声。
“吧嗒。”
“吧嗒。”
拖鞋与地板相碰撞的声音摩擦着江书篱的神经,她甚至可以想象得到,脚踩在地板上,再抬起,拖鞋脚跟部分从脚跟脱离,在又一次踩下去之时贴合,敲着地板。
“吧嗒。”
“吧嗒。”
姚琪,又返回来了。
“出来吧。”
“我看见你了。”
“齐兆也快回来了,要是回来看不见你,他会不高兴。”
姚琪的声音很温柔,甚至带着诱哄,犹如母亲在哄生病不肯喝药的孩子,语气黏腻。
可是,配上她的话,给人的就只剩下毛骨悚然。
江书篱呼吸微微收紧,听声音,姚琪应该离林明山非常近。
手机那边林明山的呼吸很克制,轻微却又急促。
他似乎动了一下,江书篱听到轻微的衣料摩擦着木板的声音,还有金属哗啦划过的声音。
江书篱侧了侧耳朵,想要再听得清楚点,电话那边伴随着“吱呀”金属轴扭动的声响,忽然插入一道声音。
“我找到你了。”
林明山惊愕地抬起头,靠着他的脸支撑的手机“啪嗒”砸落,姚琪笑眯眯的脸出现在他的上方。
“原来,你躲在这里。”
林明山浑身发抖,脚瞪着往后退,但身体已紧挨木板,退到尽头。
姚琪看了眼林明山,俯身去捡手机,在起身的刹那,瞥见林明山瘫软的手边的长命锁和名片,微微顿了顿,一并捡起来。
这长命锁她见过,林明山时时宝贝的放在身上,从不离身。她翻着看了看,没发现这长命锁有什么特别的,随手丢开。
倒是,这张名片……
姚琪目光转回林明山身上。
然后,江书篱就听见一声“咔嚓”声响,那边断了电话。
“喂?”
“林明山?”
“喂?”
手机那边毫无回响。
她忙通过来电显示回拨回去,得到的却是已经关机的机械提示。
再拨一次,还是如此。
姚琪已经发现了林明山,他现在非常危险。
江书篱看了眼腕表,隔着会议室的门,隐约能听见前台值班民警说话的声音,也不知在接听电话,还是在打电话。
她握上门把,就要开门出去,宋锦城先一步叫住她,“江师妹,你说的林明山不会是……”
话音未落,会议室的门忽然被拉开,江书篱一时不察,身体向前倾去。
“小心。”
伴随着闷热的热气和泥土的焦味,一双有力臂膀扶住她的双肩,稳住她的身形。
江书篱抬头,祁所长?
祁琛看她一眼,很快放开手,还未说什么,刚挂了电话的前台值班民警在后面对祁琛打个出来说话的手势。
他下黑长裤从膝盖往下,全部沾着泥土,皮鞋也是,短衬警服上沾着干涸泥浆,还有些稻谷叶子,露在外面的手臂大大小小的划痕,凝固的血珠遍布其上。
要不是臂膀上的警徽徽章,前台值班的民警几乎要以为他是哪个插秧的农民。
前台值班民警说,“我正要给你打电话,指挥中心转过来三个警情,还有一个是来所报案的。”他指指会议室,“说是鼓钟洞那边有人对老人施暴。”
祁琛把刚解开了一个扣儿的警用装备重新扣上,“指挥中心转过来的是什么案子。”
“一起普通纠纷,两起电瓶车盗窃。”
祁琛道,“把指挥中心转过来的三个警情发到群里,先出鼓钟洞的案子。”
值班民警把写着报警信息的复印纸给他,他夹在出警记录册上。
出警记录册呈长方形,内里表格是横着的,警署统一定用册子,出警前记录下报警人的电话和案发地址。
赶到案发现场后,又把案件相关人的信息以及案子缘由,补充完整,出警回来后,再对案情性质进行归类,看是属于刑事案件,还是行政案件,亦或者是其他性质的案子。
最后,前台值班民警根据出警登记册上的登记,把警情录制到警钟平台做备案,日后若是要打受案回执,亦或者查阅案情,随时可以调出来查看。
民警知道要出警了,急忙进值班室去拿出警设备,通讯器,对讲,还有警用执法仪,照相机,一并装进出警工作包。
祁琛接过出警工作包,敲了下会议室的门,在江书篱看过来时,说,“出警。”
一般在无特殊情况下,报案人要和民警一起去案发现场,因为报案人是案情第一知情者,或多或少掌握着案情信息,出警过程中有报案人协助会方便很多。
江书篱立即跟上。
沾满泥泞的警车停在门口,车门打开,后祁琛一步下车的周林抓着一个瘦小的老人从警车上下来,“所长,我先把他带去审讯室。”
看到江书篱,他愣了下,“江医生?”
她怎么在这里?
江书篱微微点头,注意力落在那个瘦小的老人身上,他应该就是朝阳养老院的院长,终于抓住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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