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基地里出来,祁许迟走在前面,不知因为什么,忽然停了一下。
她转过身。
池砚离她两三步远,黑暗下看不太清他的神色,只能隐约看见轮廓。
原本尖锐的线条似乎被黑夜虚化了,整个人变得柔和了。
“快点。”
她皱了皱眉,催促道。
池砚微微一愣。
祁许迟站着没动,问,“不想走了?”
“倒也不是。”
池砚几步走过来,到了灯光下,距离一近,她也就看清了他唇边隐隐的笑意。
离她只剩一步距离的时候,他停了下来,垂下眼睫,一错不错地看着她。
几近一米九的身高,又是这样近的距离,她只好仰头才能对上他的视线。
她唇张了张,似乎要说什么。
池砚忽然往前走了一步,两个人的距离已经超过了安全距离,他的压迫感和侵入感也更加明显。
他依旧垂着眼睫,紧紧地盯着她。
祁许迟没动,刚才想说的话被咽了下去,莫名地看着他,“做什么?”
“没什么。”
池砚忽然笑了,眼眸微妙地弯了弯,“你什么时候去音乐厅排练?”
他问得漫不经心,语气随意,毫无目的性。
好像只是随便挑的一个话头。
她答得也随意,“可能过两天吧。”
池砚没再多问。
北区音乐厅的第一场演出,并没有挑多难的曲子。
负责人很聪明,知道这场演出的目的并不是叫人来欣赏的,因此特意在乐团里邀请了些艺术天赋不错的千金少爷,能把音乐厅的名声带出去一点也足够了。
为了平衡演出水平,大部分都是专业艺术演员,有过演出经历的。
祁许迟就是没有演出经历的那小部分。
约定的时间是下午两点,夏季天气炎热,音乐厅的空调打得很低。
她准时到了地点,提着琴盒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
群里那么些个污里污气的人,此刻穿着正装,打开琴盒,有条不紊地上着肩托。
指挥站在舞台中央,站得笔直,“很荣幸能和大家一起准备这场音乐会。”
他话音一落,音乐厅便安静了下来,出于礼仪,大家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抬头看向他。
“我们在一起准备的时间不多,这场音乐会后我们或许很难再见面,希望大家珍惜这一次的相聚,也多体谅其他人。”
指挥说完体面话,底下便响起了有节奏的掌声。
没过多久,大家进入正题,开始了第一次的合练。
不知是不是因为大家都挺专业的原因,第一次的合练竟然意外地成功。
临近傍晚,祁许迟开始收琴,听着身旁人说着闲话,并没搭腔。
收到一半的时候,手机震了起来。
她停下动作,找了一会儿才摸到手机。
谢景的电话。
祁许迟微微皱了一下眉,接了。
“许迟。”
那方的声音温柔,带着莫名的亲昵。
祁许迟嗯了声,直白地问道,“什么事?”
谢景很低地笑了一下,说,“没什么事,你今晚有空吗?最近西区新开了一家私房菜,听说味道不错。”
“……”
祁许迟沉默了会儿,她耳侧夹着电话,把琴收好,这才空出手来拿手机。
她提着琴往外走,轻出了口气。
似乎是有些疲倦了,亦或者是不想再做这表面功夫了。
她按了按眉心,道,“谢景,你是个聪明人。”
“别再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了。”
电话那头没说话了。
祁许迟上了车,正准备挂断电话。
谢景忽然开了口。
声音有些低,“许迟,我从没有这样想过。”
谢景屏住呼吸,等待着对方的回应。
其实他知道两个人之间的经济差距远比他所以为的还要难以跨越,他一开始也的的确确是抱有其他的想法来接近她的。
只是似乎很奇怪,明知道她是懒得管所以才放任他得寸进尺,明知道她一直是抱着看戏的态度。
他是个聪明人,什么都知道,也很清楚现在及时止损,两人关系不闹得太僵,他依旧还有机会借着她的名义得些好处。
然而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脑子不清醒,或者仗着祁许迟对他的放任,不受控制地说了这样一句话。
一句很不理智的试探。
时间仿佛忽然变得很慢了,他凝神等着,带着不该有的期待。
而后,他听到了电话那边,祁许迟啧了一声。
她什么也没有说。
但是态度却很明确了。
他静了静,最后说道,“那你先忙吧。”
祁许迟没有应,直接挂了电话。
电话刚挂,就又进来一个电话。
只是这一个不是谢景的。
是池砚的。
“许迟。”
“嗯?”
她脊背往后靠,刚刚皱起的眉头松开了,神色有些懒散。
“你在北区?”
她看了眼窗外,“在。”
“路延在北区打比赛,来吗?”
“……”
她不懂游戏,自然也看不懂比赛。
但她从来没去看过路延打比赛,他忽然这么一说,她倒是有些感兴趣了。
“在哪?”
她问道。
池砚说完地址,祁许迟便让司机掉了头。
半个小时后。
祁许迟从车上下来,到了池砚所说的地方,看了看四周,印象里这附近并没有什么展厅,也没有一个能观看比赛的地方。
“许迟。”
听到声音,她回过头。
池砚不知什么时候来了,他手里提着一个白色的袋子,外面有一个奢侈品牌的logo,只是不知道里面装的什么。
他看着祁许迟,仿佛忽然想起什么,“路延是后天的比赛,我忘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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