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区音乐厅里冷风吹着，指挥站在舞台中央，扫了一眼厅内，人多少都来齐了。
即使真少了那一两个，指挥也没有那么好的记忆力，未必真的辨认得出来。
然而祁许迟长相惊艳，指挥有几分印象，这一圈扫视下来没见到人，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却并没有说什么。
他面向众人，宣布刚从领队那里得到的消息。
乐团更换了几个人，对大部分人而言只是不痛不痒的更替，听过后便接着开始排练了。
祁许迟来得晚，几乎迟到了快二十分钟。
指挥也没说什么。
在座的只有两种人，一种是得罪不起的人，一种是吃专业天赋的人。
祁许迟显然是前者。
由于来得晚了些，所以她还不知道队伍里有人员更替的信息，拉小提琴的人多，她一时半刻也没注意到这些事情的变化。
“小祁？”
祁许迟掀起眼皮，乐团里和她关系不错的小姐姐看着她，语气关切地询问，“你心情不好吗？怎么心不在焉的。”
“不好意思。”
她按了按眉心，卸了肩托，“可能有点累，你们先练吧，我去下洗手间。”
穿过走廊，音乐厅外几乎没有什么人，安安静静的。
整个洗手间里空无一人，此刻这一片区因为刚建成，除了音乐厅这边的人，几乎没有人会来这里。
一片静谧中，上方的灯光暗淡而微弱。
镜子里的人脸色有些疲倦，黑白分明的乌瞳毫无情绪。
她缓慢地垂下眼睫，伸出手，放在感应器下，冰冷的水从指尖划过。
仿佛所有的情绪也跟着这些水流从底处溜走了。
几秒后，她收回手，站在镜子前，许久没有动作。
可是凭什么。
她低下头，单手遮住眼睛，一动不动。
身体很轻地起伏着。
.
音乐厅的前门被打开，进来的男人接近一米九，刚一出现在众人的视野里就吸引了不少人的关注。
他相貌很出色，气质却有些冷冷的。
进来后，他先是扫视了一眼，仿佛是在找什么人，并没有说话。
指挥见到他，立即走了过来，向大家介绍道，“这是池总，也是我们乐团里演奏钢琴的人。”
池砚是人员变动之一，演奏钢琴的人只有一个，一向是备受关注的位置。
总裁买了整个音乐厅，想来偶尔放松一下弹个琴倒是无可厚非。
只是池总似乎并没有和他们一起排练的意思，只露了个面，又离开了。
音乐厅外面有一条很长的走廊，厅内厅外的隔音效果极佳，走过很长一截才能看到洗手间的标志。
洗手间要从侧门进去，而后才能见到洗手间的全貌。
走廊上空空荡荡，因着还没开门，安静到落一根针也能听到。
池砚穿过走廊，似乎是有某种毫无缘由的直觉，在路过洗手间的标志时，他突然停顿了一下。
视线挪到了侧门的位置，他的角度无法看到洗手间里的情况。
再往前走，就是音乐厅的出口之一了，可以直达外面的公路离开音乐厅。
停了几秒，他忽然走向了洗手间。
整整一大面的镜子，上方的灯光比走廊外的光亮多了。
镜子前站着的人，几乎只是一眼，他就认出来了。
她低着头，从背后看过去显得更加纤弱了。
一动不动地站着，单手压在眼睛上。
几乎是一瞬间，池砚下意识地往前走了一步。
安静无比的洗手间里，即使是这样细微的声响也好似被无限放大了。
刚才无声外放出来的情绪像是一刹那被全部收了回去。
似乎是因为洗手间的安静与空旷，也大概是因为笃定不会有人在这个时候来这里。
祁许迟站在这里时，情绪无声无息地发酵了。
她听到动静，放在眼睛上的手放了下来，视线透过镜子扫了一眼自己的脸色。
有些苍白，乌眸里带着湿意。
视线往后移，池砚不知什么时候到了她身后。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气氛变得微妙而沉闷。
她收回视线，转过身，目光一点没在他身上，直直地往外走去。
“去哪？”
她顿了一下，并没有回头，也只是停了这一秒。
“许迟。”
池砚声音高了一点。
这一次她停了下来，依旧没转身。
她胸口很轻很微弱地起伏了一下，语气漠然到几乎没有任何的情绪在里面。
“有什么事？”
他一从公司出来就立刻赶了过来，感情这个东西是没办法强求的，她是一个很容易就退缩的人，所以他一直克制着，压抑着。
她拒绝他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他可以放慢脚步，他肯等。
池砚看着她的背影，忽然往前走了几步，从身后抱住了她。
“……”
她垂下眼睫，他的手臂环过自己，力道是收着的。
唇轻动，声音很低，“池砚。”
“别让我讨厌你。”
喜欢别喜欢我请大家收藏：(m.265xs.org)别喜欢我265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