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汗！”
叶凡做外科手术很少需要别人给自己擦汗，可如今的这台手术他却会时不时得招呼孙萌在自己的脑袋上擦上两下。
这绝非他有心想要跟孙萌多亲多近，而是他如今做得手术实在是太消耗精力了。
这就更不用说，在开始这台手术之前，他还刚刚结束了一场断臂重植的大手术。
孙萌倒是没有半点儿怨言。
她很喜欢做如今这种工作，否则她完全可以把擦汗的活儿交给一旁的护士去做。
由于直肠手术的特殊性，当叶凡不采取切开式的手术方式时，旁人根本也就帮不上他什么忙，故而整个手术室里如今只有他俩人在忙碌着。
叶凡负责手术，孙萌负责擦汗。
看他俩凑在一起的亲热劲，就好像是一对小夫妻一样。
就在手术室里的人满是羡慕得看着眼前的场景时，房门却被人从外面给推开了。
手术都要结束了，这谁啊？
虽然无所事事的医护们都有这样的想法，可谁都没有把这话说出来。
当她们扭脸看清来人的模样时，一个个当时可就倒吸起凉气来。甚至说，她们的心里也都在暗自庆幸自己刚才没有胡说八道了。
刘慧敏！
急诊科的另外一位主任医师。
她跟何建一医师级别相同、行政级别一样，可以算得上是急诊科里的两位大拿。
好在他俩的主修方向、还有治疗方向都不相同。
为此，在燕京国际医院的急诊科里，还真就形成了一山可容二虎的局面。
跟何建一整天乐呵呵的，是一副老好人的模样不同。
刘慧敏那可是急诊科里的灭绝师太。
她不光由于身处更年期脾气不好，而且还整天阴沉着一张苦瓜脸，特别是她的手下还是清一水的女医生。为此，急诊科里的人在背后把她叫做峨嵋派的女掌门，那可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刘主任！”
孙萌也没想到刘慧敏会到手术室来。
她只想着刘慧敏在其他的手术室里做手术，可就忘记了另外一件更为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叶凡的这台手术可要比她在另外那间手术室的复杂多了。
如果这台手术不复杂，刘慧敏也就不会留到最后来做了。
“哼！你行啊？”
刘慧敏倒是没有直接就把孙萌晾在那里，而是在听到了对方怯懦的招呼后，就拉着脸子用冷冷的强调将揶揄的话说了出来。
“我还以为你翅膀硬了想要飞了，就可以做手术主刀了呢，如今怎么还沦落到帮人擦汗的地步了？”
“刘主任，我……”
孙萌被刘慧敏这么一说，双唇当时可就紧抿了起来，脸上也呈现出了困窘的表情。
她的心里很明白，刘慧敏这根本就是跑来找自己麻烦的，可她如今还真就没有话去反驳人家。
她承认！自己技术不精，根本就做不好眼前的这台手术。
“刘主任啊！您过来了。”
叶凡虽然是何建一的兵，可他看到刘慧敏，当然也不能装出一副熟视无睹的模样来。
这就更不用说，他如今治疗的病人还在刘慧敏的管辖当中了。
“哼！当然。我听说，何一刀的高徒在给我的病人做手术，我能不过来看看吗？”
刘慧敏这人看何建一不爽，便为此殃及池鱼，看何建一手下的那帮人全都不爽。
如今叶凡跟她这么一打招呼，反倒给了她借题发挥的机会。
在冷言冷语的说话的同时，她的目光则向着手术台上看去。他能够看出正在接受手术的女病人可是跪卧在叶凡的面前，身子还向上高高得撅起。
这倒不是叶凡喜欢让女病人做出这样的一副姿态来，而是她保持这样的动作，手术缝合起来的时候会变得容易许多。
“哦！我在跟孙医生学习，她在指导我做手术。”
叶凡又不耳背！刚刚刘慧敏一进手术室所说得那些话，当然一字不落得全都传入到他得耳朵里面去了。
虽然他没有借机来挤兑刘慧敏的想法，可帮着孙萌说说话总还是需要。
“哼！是吗？你那么厉害还用得着别人指点？”
在进行另外那台手术之前，刘慧敏就已经粗略检查过这个女病人的情况了。
她知道这个病人大概的情况！
也正因为这样，她才默许张泠去找何建一。
“当然！我在这之前，可没有做过直肠手术，所以我需要一位品德高尚的医生指导，才能够完成这台手术。”
叶凡在应对的同时，手可一直都没有闲着。
“医德高尚？你的意思是在说我的医德不行了？”
刘慧敏很麻烦！她不光脾气大，而且还很会找茬儿。
她的嘴里这么说着，目光更是向着女病人的身上看去。当她发现叶凡的手竟然在女病人的直肠入口处不停挥舞时，脸上顿时可就呈现出了惊诧的表情。
“你们竟然没做切开？”
“是的！刘主任，叶医生觉得这个女病人还很年轻，这样手术能够保证她将来的生活质量。”
“生活质量？你俩知道她伤得有多严重吗？”
孙萌的解释显然无效，刘慧敏的叫声非但没有变小，反而还变得更加厉害了。
在厉声叫嚷的同时，她的脸更是阴沉得就跟铁锅底一样。
“刘主任，咱们医生不应该全心全意为病人服务吗？”
叶凡并没有跟刘慧敏争吵，而是在说话的同时，缓缓得把头抬了起来，目光更是向着对方的脸上看去。
“没错儿！可你们现在做的事情是对病人的不负责任。我问你们，你们不做开切，就只是通过直肠口来手术，难道就能够将里面的创伤全部缝合吗？”
做为一名极富经验的肛肠专家，刘慧敏自认为自己没有能力能够做到这一点，所以在她的眼里叶凡肯定也没有这样的本领。
叶凡并没有吭声，而是把肩膀微微耸起，脸上也呈现出了无奈的表情。看他此刻的表现，就好像是在无奈中只能默认了刘慧敏的话一样。
“无知。”
刘慧敏看到叶凡的举动，毫不犹豫得送了两个字给他，而后就转头要求道，“准备切开手术所需的医疗器械，我要检查病人的情况，重新为她进行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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