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茶茶的惊叫刺破车顶，在俐俐比出噤声的手势后，她才吐了吐舌头，降低了音量：“大吾先生刚才出手帮了我们？这也太……太……”
她捂住胸口，无法找出合适的形容词，索性直挺挺地朝后倒去：“啊我死了！”
新田揉着耳朵白了她一眼，征询地看向俐俐：“我在会场的另一边，所以没有看见……您能确定吗？”
“差不多吧。”俐俐将纸巾探进护目镜里，擦了擦汗湿的额头，“我不觉得在场的其他人能做到这一点。”
“……也是。”
汉森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座：“刚才是谁在尖叫？”
“是新田前辈。”茶茶指证，新田震惊地回头看她。
汉森哼笑了一声，发动汽车：“别糊弄我，矢泽，我知道是你——你尖叫什么？”
“唔，R前辈说大吾先生英雄救美……”
汉森闻言向后看了一眼，露出玩味的神色。俐俐在心里叹了口气，解释道：“顽皮弹自爆的时候，巨金怪也使出了[守住]。”
“你说这个啊。”汉森收回目光，扣上安全带，“没错，我看到了。”
“诶——”
不理会另外两人异口同声的的惊呼，俐俐紧接着问道：“高泽见这件案子，我们早就和丰缘联盟达成合作了吗？”
汉森左右转动着眼球，专注于驶过眼前的直角拐弯，一时没有回答。
“……嗯，不愧是你啊，你说的没错。”片刻后，他开口道：“高泽见在联盟内部有一些势力，无法贸然拔除，也很难找到实质性的罪证。这几年，联盟高层一直在设法瓦解他的关系网。最近我们查到了证据，大吾先生立刻联系了我。”
“所以，我们被当成枪使了？”
“谈不上，毕竟目的一致嘛。”汉森向后视镜瞄了一眼，“你很介意？”
俐俐移开视线，望向窗外：“不……有点意外罢了。”
汉森其实说得没错，她的心里确实有些恼。
一切都在那个人的计划之中吗？
那么，在高泽见下达自爆指示的前一秒，那股将她的心脏紧紧攫住的、关于“兹伏奇·大吾可能会被卷入爆炸”的恐慌，又算是什么呢？
俐俐合上护目镜，神色隐没在了阴影里。
“无法单凭武力解决的罪犯啊，经常也是有的。”那厢，汉森感慨地继续道：“权力还是很重要的……嘛，你们年轻一辈就别操心这个了，好好工作，好好工作。”
车内的气氛安静下来，过了一会儿，茶茶打破沉默：“呃，R前辈，我非常好奇您的年龄……”
“我二十一岁。”
“……这不是才大我一岁吗！”茶茶露出震惊的神色，转头看向新田，“新田前辈呢？”
“您也……大我一岁。”新田惊讶地问道，“您很早就成为刑警了吗？”
俐俐笑了笑：“算是吧。”
“她是我引荐的。”汉森一边开车，一边露出怀念的神色，“当时才十五岁吧，看起来像一棵蔫蔫的豆芽菜……哈，抱歉，我是说，时间过得真快啊。”
汉森先后将矢泽与新田送回宿舍，最后才轮到俐俐。
“对工作已经很习惯了啊，俐俐君。”车内仅剩下他们二人后，汉森改变了称谓。
俐俐从后视镜看了他一眼，嘴角抿起来笑：“我已经毕业三年了，汉森先生。”
“我听说，是你主动提出了驻派丰缘的申请？”
“是的。”她说完，注意到对方揶揄的神色，轻轻叹气，“请别取笑我了。”
“哈哈。”汉森笑了两声，“你的母亲还好吗？”
“她啊。”俐俐的神色平静下来，“上个月过世了，由于心脏病。”
“啊？”汉森意外地瞥了她一眼，摸了摸脸颊，“抱歉。”
“您不用介意。”俐俐摇了摇头，面色坦然，“她走前的几天我正巧在休假，一直陪在她身边。这也算是一种幸运吧。”
“的确。”汉森点点头，“我上次见到她已经是两年前了，真是遗憾……她葬在哪儿？或许万灵节的时候我该去看望她。”
“谢谢您，但是恐怕您做不到了。”俐俐摇摇头，解释道：“母亲希望我将她的骨灰带回丰缘，洒在卡那兹市郊的大海里——和我父亲的骨灰一起。”
“正好啊，你可以在休假的时候做这件事。”汉森说着，向后瞥了一眼，“你似乎不排斥提起你的父亲，你们和好了吗？”
“是那样就好了。”俐俐笑了一声，眸光微敛，“他过世的时候我还在恨他，甚至不愿意看他留下的遗书……现在想想，实在是太愚蠢了。”
“没有人是全知全能的，你无须对自己那么苛刻。”汉森说，“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你的父亲会为你骄傲的。”
俐俐沉默片刻，朝着后视镜笑了笑：“……谢谢您。”
生死终究是个沉重的话题，空气不可避免地沉寂下来。仿佛是为了缓解气氛，汉森轻咳了一声：“不介意的话，说说你和兹伏奇先生的事吧？”
“……您在八卦吗？”
“算是吧。”汉森轻笑，“不愿意说也没关系。”
“其实也没什么……以前我非常喜欢他，单箭头的Puppy love。只是这样了。”
“什么也没有发生？”汉森摇了摇头，仿佛是在说“真逊啊”，“现在呢，你怎么想？你刚才见到他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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