粟昭整个人呆掉了,他被那突然的一吻吓得退了三步,这个群体的相关他只偶然在网上匆匆扫过一眼,但他从没想过,张秋筠是。
他震惊之下,平生头一次手足无措,语无伦次:“对不起……我,我不是……”
他垂着眼睛,不敢看张秋筠。
他知道表明性向都需要巨大的勇气,更何况是直接向一个同性表白,张秋筠一直都很勇敢。
可他不是,他是懦夫,他的懦弱给他带来的惩罚就是,那往后退的三步,和他说的那七个字,让他后悔了十年。
他记得张秋筠在听完他的拒绝之后,很平静地回了一句:“好的,我知道了。”
然后转身,若无其事地走进了黑夜中。多年后那脚步声还一声一声地回荡在粟昭心里。
粟昭了解他,他绝没有那么平静,他的声音甚至在颤抖,他的指尖也一定在抖。
可粟昭没有追出去,甚至不敢目送他,不敢看他落寞的背影。
等粟昭明白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彻底失去张秋筠的下落了,只留下那个盒子里装着的“春天”和四年的回忆,他怎么也没想到,那一句“我知道了”竟然是诀别。
他四处打听,问了与张秋筠相熟的大学老师,同学,甚至跑到他高中念书的地方去找过张秋筠的高中老师,最疯的时候还跑到政府去申请查看张秋筠的个人档案,工作人员看他像看恐怖分子:“不好意思先生,这个不属于信息公开的范围。”
那个年代,通讯没今天这么发达,一个人要在你的生活里消失太容易了,换个手机号就行了,所以他只能抱着微弱的希望,不停给张秋筠发邮件。
他自悔,他遗憾,他懊恼,他抱着张秋筠送给他的那个装着春天的盒子——振翅欲飞的蝴蝶标本,深夜自弃,这是他十年的意难平,如果张秋筠一直不出现,就会成为他粟昭一生的意难平。
十年后的B市城市体育场,舞台宽敞,灯光放肆,粟昭唱着:“我知道你会做我的掩护,当我是个逃兵,……你形容我是这个世界上无与伦比的美丽…我知道你才是这世界上无与伦比的美丽……”
他停住,看向第一排最中间那个空空荡荡的座位和座位上那一束红的妖艳的玫瑰,又开始思考,如果当时他没有往后退,如果……
没有如果,粟昭自虐地给自己宣判,所以你活该。
一曲完毕,粟昭不发一言开始准备下一首歌。
十二点半,最后一首歌唱完,演唱会圆满结束,粟昭深深地鞠了一躬,微微的喘气声从话筒里传出来,依然是那句:“谢谢大家来听我的演唱会。”
(二)蝴蝶飞在凛冬高原
“小周,再检查一下棉衣带够没有?”刘明轩像个老妈子不放心远行的儿子一样,叮嘱着各种事项。
周成听话地将装棉衣的行李箱又拿出来看了一眼,然后点点头:“刘哥你让买的那些棉衣我们都带了。”
刘明轩又将手里的袋子递给他,“这个是我网上查的用的上的药,你们也带上。”
“哦还有,一定要注意,不要有高原反应就马上吸氧,后期会产生依赖性的。”
“还有,还有……呀!”
刘明轩的唠叨被粟昭扔过来的枕头打断。他立马识趣地收声,得,吵着这祖宗睡觉了,昨天估计又通宵写歌了。
粟昭一直睡到下午四点才悠悠转醒,七点的飞机,到成都估计十点多,休息一晚,然后乘火车进藏。
他已经很久没有放假了,这次也不是公司安排的慈善活动,是他自己想看看他当时捐的那所小学现在怎么样了,而且听说西藏天很蓝,去看看挺好。
……
粟昭和周成登上了去拉萨的火车,两人都买的靠窗的位置,窗外有广阔的原野和连绵的山脉,天空和青海湖的湖水一样澄澈,连云朵也格外温柔。
天黑的时候,朦胧的夜色掩去了人们心中的尘世杂务,粟昭内心也有着尘埃落定般的宁静,
一天一夜的车程终于结束了,周成下车的时候身子不自觉地一晃,还是粟昭一把将他拉住他才没倒,他像看怪物一样看着粟昭:“昭哥,你一点儿也不晕?也不胸闷?”
粟昭摇摇头,很奇怪,他以前没有去过海拔特别高的地方,但他来这里真的没什么高原反应。
他接过周成手里的行李箱,道:“你累的话明天就在拉萨休息一天,我明天自己去那曲就行。”
周成不放心地说:“那不成,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去呢?!”
粟昭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道:“本来就是我的私人活动,刘明轩身体素质不行,非得让你来陪着。让你休息你就休息,怎么,当壮丁当上瘾了,我想要点儿私人空间都不行?”
周成缩了缩肩,点头应了。谁让粟昭话不多,但每回开口都直击要害呢。
粟昭在拉萨租了辆车,一个人也顺利地开到那曲去了,就是觉得路途的风景还有些没看够,到了那个学校所在的小镇,粟昭联系了那所学校的校长要具体的地址,便又发动汽车前往。直到到达那所学校门口,看着那红砖白墙的校园,看着那小小操场上,嬉闹着的小朋友们,看着他们纯净的笑容,粟昭也情不自禁地跟着笑了,他欣慰地想,这大概确实是一件很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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