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书扬让李宴拿试卷出来，李宴视线却停在他头发上，“路哥，我还是先帮你擦头发吧。”
他这个小弟是有强迫症吧。
路书扬见他一副怕被他骂又没忍住要说的样子，都被逗笑了，便真的起身在衣柜里翻出一条新的毛巾，扔给李宴。
“既然如此，路哥就给你一个表现的机会。”倒也不是路书扬真想奴役他，只是见李宴这样又忍不住想逗他的冲动。
“嗯！”李宴这才高兴。
李宴站在床边，路书扬则是一屁股坐床上背对着他，脑袋正好到他胸口的位置。
李宴不敢凑得太近，就怕自己胸腔鼓动的声响落到路书扬的耳里。
可即使保持一定距离，他还是能闻到路书扬身上干净好闻的洗发水香味，那是他熟悉又不熟悉的，糅杂了眼前这个路书扬温度的味道。
他忍不住沉迷，又怕自己露出痕迹。
“路哥，你用了什么洗发水啊？味道好香。”
“香吗？”路书扬打了个哈欠，随口说出一个牌子的名字，是超市大促销的时候买的，自己闻惯了觉得也就那样吧。
李宴不是头一回给他擦头发，他还挺享受，就是动作太轻了，他享受得都有些昏昏欲睡。
当然睡是不可能睡的，他还要写试卷呢。
擦完头发，他们便各自拿了一张试卷出来。
李宴写卷子很快，大概在路书扬被前面的选择题和填空题折磨的时候，他已经把卷子翻页了。
这未免也太打击人了。
路书扬笔尖一顿，抬头想瞄一眼，视线却滑进李宴幽深的瞳孔里。
李宴的眼睛很漂亮，这是他脑海中刹那间闪过的想法。
但路书扬还没来得及说，就见李宴比他还慌张地低下头。他微微勾起嘴角，出声调侃，“没想到啊没想到，有的人不仅试卷写很快，还能腾出心思来开小差。”
“没有，不是开小差。”李宴小声道。
不是开小差，他只是没想过还能跟路书扬这样在一个房间里独处，一时间没忍住想多看几眼。
“还说没开小差，你试卷拿来我看看。”路书扬说着自己先动手将李宴的试卷抽了出来，一看前两页确实做好了，而后面的大题……就只是简单写了个公式。“这是什么意思，你的答案呢？”
“……平时卷子比较多的时候，我就简略一些。”李宴才不会说他都把时间花在看人了，见路书扬满脸惊讶，只好硬着头皮扯下去，“试卷的题虽然在变，但怎么变都离不开固有公式，我看完题，把公式写出来，下次看到就大概知道这题怎么解了。”
李宴难得一次性讲这么多话，说完之后他怕路书扬真的信了，又补充道，“是我偷懒了，这个方法太讨巧，并不是很实用。”
“……”路书扬还真的有些相信，毕竟李宴从高一跳级到高三是个已定事实，他这个小弟确实有个好的脑子。
不过这方法不实用也是真的，像他盯着那些题和边上的公式，便完全无法将其联系到一块儿，最终也只能得出一个他小弟字写得挺好看的结论。
“既然知道不实用，你就别省这点时间了，题多做一点对你比较有好处。”路书扬假装淡定，虽然没看懂气势还是要在的，总不能让自己的小弟看扁了去。
“嗯，我以后不这样了。”李宴乖乖认错，心里松了一口气。
路书扬把试卷还给他，让他把大题做好。自己则继续琢磨自己的试卷，当然有些问题并不是琢磨就能解决的。
好在路书扬不耻下问，在看到李宴做完试卷之后，便让他帮忙讲题。有了这一对一辅导讲解，路书扬豁然开朗，又燃起了对数学的热爱之情……屁啊，大题都是什么鬼东西，李宴给他标注了公式，他貌似听懂了，但仍然没有解出来。
“没关系，我再给你讲一遍。”李宴倒是个很有耐心的小老师，只是他才讲了个开头，他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来电显示陈婶。
路书扬一看，“哎是不是催你回家的？”
时间倒是已经十一点多了，他做了一张卷子，李宴也是，因为李宴大多数时间都在给他讲题。
“应该不是。”李宴眸光微凝，伸手拿起手机接听了电话。“喂，陈婶。”
“喂宴宴，你去哪儿了？你妈妈醒了，闹着要见你。”陈婶的声音很着急，背景似乎还掺杂着女人歇斯底里的哭喊声。
李宴表情不变，“好的，我待会儿回去。”
“果然催你了？确实挺晚的了，没想到数学这小妖精这么难搞定，既然这样，你先回去吧，我们明天再继续。”路书扬感觉说完之后，李宴的情绪有些低落，“怎么，舍不得你路哥？”
李宴抬眸：“明天我还能再来你家吗？”
他是舍不得。
“当然可以啊！就算你不来，我去你家也可以，不过就怕打扰了你妈妈。你妈妈她身体还好吧？”路书扬问。
李宴没想到路书扬会愿意去他家，听到这话有些欣喜，“不打扰不打扰，我妈妈她没事的，她是上次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了，所以才需要坐一段时间轮椅，现在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原来是这样，那如果明天你有空，我有什么不懂的题再下去问你好了。”路书扬听着才笑起来，没事就好。
“嗯，那我先回去了。”李宴说完，才慢吞吞收拾自己的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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