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早晨,两个人终于走出了酒店的大门,梁浩专门跟辅导员请了半天假送苏波去机场。
在通往机场的公交车上,两个人专门坐到了最后排,梁浩假装睡着,头靠在了苏波的肩膀上,一只手放在了苏波的右大腿上,害得苏波忍不住起了生理反应,同时握住了梁浩的手,两人十指相扣,用力地握着彼此,生怕丢了对方似的,一副耳机分开塞在了各自的耳朵里。
听着优美的音乐,握着心爱人的手,看着车窗外的车水马龙,唯愿公交永远不要到达终点,就这样相互依偎着,永远地走下去……
公交车到达南岳机场后,两个人才依依不舍地将紧扣的十指分开。
进入候机楼,苏波取了登机牌,转身对梁浩说:“离登场还有段时间,现在安检的人也不是特别多,我们到旁边坐会儿吧。”
“好,可别误了飞机啊。”梁浩说。
“不会的,如果到点还没登机的话,广播里会通知的。”苏波说。
“那就好,那你注意听着广播通知啊。”梁浩说。
“我不听,我要你帮我听着广播通知。”苏波坏笑着说。
“那我听到了通知也不告诉你,就是要让你走不了。”梁浩说。
“那既然如此,我就不走了。”苏波说。
“真的吗?那我们现在就返回去吧!”梁浩惊喜地反问苏波。
“我又何尝不想留下来啊?只是人在江湖,自不由己啊!等你工作了就明白了。”苏波感慨道。
“那好吧。”梁浩失望地说道。
“还没好好看看这座城市,就要离开了。”苏波说。
“那你以后就经常来啊。”梁浩说。
“嗯嗯。”苏波点了点头,“哎对了,你早上跟辅导员请假的时候,找的什么理由啊?”
“我跟他说我身体不舒服。”梁浩说。
“咯咯,你还真说了实话啊!”
“去你的……”梁浩推了苏波一下。
“今天还疼吗?”苏波关切地问道。
“你说呢?”梁浩反问。
“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如果还没有好转的话,就上点消炎药吧。”苏波说。
“嗯。”梁浩说着,将头靠在了苏波的肩上。
“说真的,你们学校环境还真不错唉!”为了避免尴尬,苏波转移了一下话题。
“咦,你什么时候去我们学校了?”梁浩好奇地问。
“就我来那天下午,到你们学校转了转,去看看你学习和生活的地方。”
“那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呢?!”梁浩责怪道。
“就是想要给你个惊喜啊?!”苏波说。
“是够惊喜的,你知道吗?我看到你给我发的位置的时候,心差点跳出胸膛了!”梁浩说。
“真的吗?”苏波问。
“真的啊!”梁浩说。
“我看你开始根本就不相信,给我急的……”苏波说,“可是后来为什么又相信了呢?”
“因为我相信你啊。”梁浩说。他没告诉苏波他是看到照片里的自己才相信的,他准备以后找个合适的机会再给苏波说。
不知不觉就到了要登机的时间,广播里已经在通知开始检票了,可是苏波还没有过安检。
“赶紧去安检吧,再晚可就真的来不及了。”梁浩提醒苏波,眼里满是不舍。
“真的太舍不得你了。”苏波握着梁浩的手说。
“我也舍不得你。”梁浩说。
话音刚落,苏波看到梁浩眼里含着的泪水,他在强忍着不让它流出来。于是他伸出双手拥抱了梁浩,拍了拍他的肩膀,而后又赶紧松开了,他怕抱的太久自己就真的走不了了……
“赶紧去吧!”梁浩推了一下苏波。
在梁浩的催促下,苏波这才依依不舍地朝安检门赶去,顺利通过安检后,他回头看了一眼站在安检门外的梁浩,泪水顿时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啪啪地滴了下来,滴在了手中的登机牌上……他抬起手擦了一把眼泪,转身朝登机口跑去……
看着苏波挂满眼泪转身离去,梁浩再也无法自控,他奔出候机楼,跑到一个偏僻的角落里大哭不止……二十年了,从来没有一个人如此地关切过他的内心感受,关切过他压抑的感情,关切过他不为人知的痛苦,关切过他深夜的孤寂……纵然在这之前他们从未见面,但他早已把心掏给这个关心他、爱护他、理解他、包容他、安慰他、鼓励他的男孩。
他清晰地记得,在他失落无助的时候,苏波曾经给他发过这样一条鸡汤信息:“人生最大的快乐不是没有眼泪的生活,而是有位为你擦眼泪的知己。”当时他曾经回复苏波说“那我以后伤心流泪的时候,你一定要为我擦眼泪。”苏波回复他说“一定!”,而后又回复他“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梁浩回复他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如今只剩下他一个人在机场流泪,而那个曾经承诺为他擦眼泪的人却要飞向北京……纵然他心里明白,爱不是占有,但此时此刻依旧无法释怀。
可他还是忍不住打开手机给苏波发了条信息:“落地后一定要给我说一声啊,不要让我担心。”
苏波回复他:“放心吧,一定。”
梁浩又回复:“在飞机上好好睡一觉啊,这两天你都没睡好,回北京了弄点好吃的给自己补补身体,看你瘦那样,真让人心疼。”
苏波回复:“那你还把我榨得那么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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