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澄拖着箱子走进房间,父亲在办理入住。他踢了鞋子,扑到床上:“好累啊……”
严廷晔跟着他进来:“去洗个澡吧。”
方澄跳起来挂到父亲身上:“你陪我洗吗?”
严廷晔一手搂着他,一手忙着整理,失笑:“洗澡也要人陪吗?”
“当然啦,本少爷累得胳膊都抬不起来了。”
青年抱怨着,将全身力量都挂在男人身上,压得他弯下了腰。
“小心,别摔着。”
方澄往上一凑小啄一口:“陪不陪!”
严廷晔放下行李,将人打横抱起,进入浴室。
哗哗的水声洋溢着青年放肆的笑声,只听着里面乒乓哐啷,含混着暧昧不明的喘息和私语,闹得天翻地覆,一室旖旎都阻挡在门板之中。
洗过澡,方澄餍足地被男人抱出来。
他的父亲年过四十,身材却俊美健硕,走在外面极为注重打扮,所用之物无不是精致上品,比一般年轻小伙子多了一分智慧,一分经历所得的内敛沉稳,如同酿了多年的陈酒,身上的气味都让人安心。从浴室出来,他只围了一条浴巾,放下他的时候微微俯撑,臂膀撑在他的两侧,水珠一路从他的头发掉落,流过结实的肌肉和宽阔的胸膛,汇入小腹……
方澄一眼不眨地看着他,看着他那俊朗无俦的父亲。他们刚刚才那样亲密过,深入过彼此,摸到对方心脏的跳动。而此刻他的心又剧烈地跳动起来了。
扑通、扑通,响得都要让他听见。
水珠打湿了男人的头发,落在额前有种温柔的错觉。方澄伸出手摸摸湿着的发丝,一手的水。
严廷晔偏过头:“嗯?弄湿你了?”
方澄伸出手,对他粲然一笑。
父亲无奈地用毛巾擦干他的手,塞进被子里。
“你要去哪?”
“帮你拿衣服。”
“不要,你上来。”
严廷晔笑着打趣:“还想要?”
“你上来嘛!”
严廷晔失笑,挤上去将孩子搂在自己怀里,掖一掖被角,捋一捋头发,温柔地注视着他。方澄抬起头,与男人吻在了一起。
这是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随后越来越深入,舌头与舌头纠缠,津液与津液融合。呼吸炙热,情热如沸。方澄感觉胸口有些痛,父亲缓缓放开了他。男孩伸出一掌,被父亲握在手里。方澄吃吃地笑。
“你爱我吗?”
“当然。”
“有多爱?”
“愿付出我生命。”
方澄摇头:“我不要你的命,我只要你爱我。”
“好。”
“你会爱我多久呢?”他天真地道。
“尽我所能,只要你要。”
方澄感觉安心了,趴在父亲身上。
他为自己的反复无常和情绪化感觉羞耻,严廷晔拍拍他的背,将他抱得越紧。他真喜欢这样紧密窒息的拥抱啊。他也紧紧抱着父亲,愿世间将他们结成一只蛹,漂流到孤岛的离岸。
在没有和严廷晔相认之前,他对性.事毫无畏惧,大胆放肆。在和严廷晔终于相认之后,偏偏羞赧起来。每一次亲密的接触都能掀起他内心的轩然大波,一个吻,一次牵手,一个拥抱,都能让他心跳加速,每每都在家长面前捉襟见肘,尴尬出糗。他好像突然回到一个初尝情.欲的小孩,爸爸亲亲他的脸,他都要脸红。
这真是太让人羞耻了!
可是他是绝对不会和父亲说的。
现在父亲又在吻他了,他们这段时间出来,每天都粘在一起。父亲不用上班,他也不用上学。他们有大把大把的时间荒废光阴。在这里,也没有人认识他们。他们可以光明正大地牵手,坦坦荡荡地接吻,他们可以享受许多快乐。
父亲在吻着他的脖子,他微微扬起头,身体在颤抖。被吻过的地方像烙印一般,很热,窸窸窣窣的电流涌入四肢百骸,连骨头都发酥。男人吮着那一处柔嫩的肌肤一嘬,他控制不住地呻吟一声。
“嗯……”
男人炙热的呼吸送到耳边:“叫我。”
他哭泣地喘息:“爸爸……”
他浑身发烫,烧得糊里糊涂,毫无意识。他只能攀住身上这具躯体,和他燃烧殆尽,融于一体。他的脑子烧着了,烧空了,像搁浅的鱼,渴望着男人的慰藉拯救。
“爸爸,爸爸……”
他那么叫他,软软的,湿湿的,那声音销魂蚀骨,钻到人的耳膜里去。
不用再抑制了,不用再小心翼翼了,他们亲吻着,紧紧抓着彼此的手。
他哭泣地喊他:“爸爸,爸……”
“宝贝……”
深情的呼唤融化在炙热的吻里,他们是吻不够的。
一场情.事,风收雨歇。他一身是汗地躺在父亲怀里,沉沉坠入了梦境。
早上是个艳阳天,他一直睡到自然醒。醒来发现床边没有人,飘窗的纱帘随风而动,空空荡荡。他恐慌地喊:“严廷晔!”
盛夏的日光下空寂一片。
他爬起来,围了一条床单,刚要跑出去,男人就举着一只西瓜走了进来,墨镜,沙滩裤,乍然见他:“醒了?”
他狠狠捶了男人胸口:“滚!”
严廷晔笑着:“怎么了?”
“滚出去!”他怒了。
父亲放下西瓜,将他抱起来,握住了冰凉的脚趾。
“宝贝,别生我气。”
他那么低三下四地待他,他往后抽了抽自己的脚,抽不动,愤慨地瞪着他,男人倾身,在他唇上一吻。
“再生气不给西瓜吃哦。”
“我才不要吃!”
“那我自己吃了?”
“你敢。”
男人笑笑,咬了一口西瓜哺给他。他从横眉怒目到春风化雨,接了一个含有西瓜甜味的早安吻。
算了,就这样原谅他吧。
夏天来了,阳光暴晒着地面。他懒懒地躺在父亲身边,嘬着一杯西瓜汁。
“严廷晔,你以后再在我睡着的时候消失,我就真的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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