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问拿起纸笔记录肥波要的一些药，过了几分钟才挂了电话。
“你好，我在武术总会见过你，你是？”
叶问看着万无量问道。
“叶师傅，我叫万无量，万会长是我堂叔，这是他让我给你的。”万无量拿出推荐信。
叶问惊讶道：“推荐信？”
他却是不接推荐信，平静道：“无量，万会长之前提出的条件我是不会答应的，这推荐信你还是还给万会长吧。”
万无量摇头道：“华叔已经想通了，不需要叶师傅你做什么。”
叶问犹豫了一下，想到自己的儿子，还是接过推荐信，抱拳道：“替我谢过万会长，实在是这里的学校只承认当地有名望的人，所以一定要有推荐信才信，不然也不会去麻烦万会长。”
“叶师傅，能否搭手试劲？”
万无量话锋一转问道。
在万宗华那里找不到突破口，不知道叶问这里有没有，如果没有，万无量会再去找其他人。
“好！”叶问也不觉得突兀，放下推荐信起身拧手搭来。
“叶师傅，我无礼了。”说着，万无量双手伸出，搭向叶问的手。
叶问双目一凝，出口赞叹道：“好精纯的太极架子！”
两人手相互搭在一起，万无量陡然感觉，叶问皮肤毛孔一紧一缩，其中仿佛蕴藏有千万锋利的钢针，微微的上刺，一起一伏，含而不发。便立刻明白，叶问的拳术已经到了暗劲以上的境界。
搭手不是真正的比试，但可以使出来大概的深浅，打起来也未必一样。
叶问弹了弹手，朝着万无量点了点头：“你练拳多久了。”
万无量炸了眨眼：“一年半。”
“一年半？”叶问眼睛徒然睁大，惊讶无比的看着万无量：“你师父是万会长？”
万无量点头道：“是华叔教的拳。”
叶问称赞不已：“万会长教的很好，你练的也很好，才一年半就到了明劲巅峰，可以说是天纵奇才，如果早几年，我遇见你这样根骨的天才，一定想尽办法把你收为弟子。”
“叶师傅，我是遇到了一些瓶颈，不知道你能否点拨几句。”
叶问微微颔首看着万无量：“明劲巅峰，每个练拳之人到达暗劲都会遇到瓶颈，暗劲和明劲是完全不同两个东西，一个刚猛，一个阴狠，你想知道无法悟通的原因吗？”
万无量肃然点头。
“拳经中有言：筋骨要松，皮毛要攻，节节贯串，虚灵在中。”
叶问解释道：“你的寒毛能炸起来，毛孔也鼓立似铁，养气的功夫已经有了火候，明劲也练遍全身，但这也只是做到了‘皮毛要攻’这一步。”
“对敌的时候，你筋骨并不能彻底松开。练拳的，总要有个阴阳动静，像铅包着汞一样，内松外紧，自由开阖。阳火阴符养成，临场杀敌的时候，才能自然勃发暗劲。”
“你看我。”
叶问挽起袖子，只见他手臂上的毛孔全部鼓起来一寸之高，好似一个个豆子遍布手腕，下一秒，所有的豆子都消失了，皮肤恢复如常。
原来暗劲勃发的前提是在剧烈的活动中，气血沸腾的时候，也能封闭住毛孔，这才是勃发暗劲的前提。
练通明劲的高手，一旦运气，全身炸毛，皮肤各个疙瘩隆起，肌肤坚硬如铁，不但非常能够扛住击打，而且全身的水分热量被锁住，一点都不外泄，所以在打斗中体力十分的充沛，劲力连绵悠长。
而且毛炸起来之后，全神贯注，精神集中，一有风吹草动就能随时反应。
但有个弊端，一旦毛孔力量不够锁不住，泄了气，立刻如洪水宣泄，人猛然脱力，危险至极。
像是叶问这般演示暗劲，或者在平时练拳的时候打出暗劲，那没什么打紧，但是在剧烈打斗的时候，气血沸腾，顾不得这么多，暗劲一放，就等于点燃体内的炸弹去炸敌人，有时候炸弹还没丢出去就先炸死自己了。
“原来我的明劲巅峰还不是真正的明劲巅峰，若要练成暗劲，紧时候肌肤发劲鼓立一寸者如精铁黄豆，松时如羊脂凝水，软滑光润，我能够做到鼓立一寸，却做不到立刻松软下来如羊脂凝水。”
“也就说，我够硬，不够软。”
万无量摆出太极架子，调动全身劲力，过了几秒钟，觉得气息充盈起来，试着把这道劲力从手里放出去。
砰！
就在一掌击打在墙上的瞬间，全身毛孔一松，大汗淋漓，整个人都要脱力了。
叶问摇摇头：“暗劲在勃发的那一刹那，毛孔鼓立一寸者如精铁黄豆，在释放的那一刻，又要立刻软下去，你还做不到软硬自如，自然打不出暗劲，达到开碑裂石的效果。”
“还有，你切记，如果功夫不到练髓，暗劲不要多发。”
万无量坐在床上休息了一会儿，把叶问说的都记在脑海里，又问道：“叶师傅，不知道您练成了化劲没，我刚刚和你搭手，手腕暗劲勃发，似乎钢针潜伏，不过我没有连通暗劲，不知道你是哪个层次的功夫。”
叶问微微吐了口气，轻叹一口气，脸色黯淡：“也怪我自己，我在五十岁的时候就练通了化劲，也达到了易髓的地步，那个时候是我的功夫巅峰时期，全身毛孔无一不能出全拳伤人，喷劲如针，也怪我自己，染上了鸦片，抽了八年，身子骨荒废了，现在的我已经打不出化劲了。”
万无量奇怪道：“练成了化劲还会退化？”
叶问看了万无量一眼：“人又不是神，人力有时而穷，就算是化劲宗师也不能胡乱来，况且我当时乱来，再加上现在七十多岁，又得了……”
叶问顿了顿：“岁月不饶人，如果我当时不抽鸦片，注意养生，现在的我定然还能打出化劲。”
万无量知道叶问是得了头颈癌，算起来已经只有八年可活了，可是为了儿子还是在奔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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