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三哥咬着嘴唇,强忍着没哭出来。
某个粗糙的少年顿时有点手足无措,他头皮发麻,马上就想找二姐来‘换岗’。可是他不确定自己躲避的行为会不会是导致大坝决堤的最终因素,于是只能坐在边上,语气僵硬地问:“有什么事就说。”
小男孩大概也习惯了大哥这种一点也不懂安慰人的直脑筋,没遮遮掩掩便道出他的委屈:“父亲不理我了……”
“……?”
好险,少年没把‘就这事’的疑惑说出来。他脑筋转了转,勉强‘安慰’了一句:“不理就不理,你也别理他。”
大哥一向和那对父女合不来,也就无所谓他们理不理睬其他人。
他用来安慰三哥的话也都是劝他不要和父亲打交道,见后者一直都还要哭不哭的样子便越说越多,一点也没发觉三哥根本是因为他的话而觉得失落。
“我不是早就告诉过你那对父女眼里只有对方,根本不在乎其他人吗。父亲居然还给你解答了几个问题,真是奇怪……可能是因为不想被累以‘不关爱’家人的理由再次惩戒吧。”
少年合理的猜测更加刺伤了小男孩渴望父爱的心,他哭着向大哥说:“可是,可是我们不是已经成为一家人了吗……?我只是想和父亲说说话,想要父亲温柔地摸摸我,偶尔也夸奖我做得很好……”
这时,大哥才知道原来三哥想要父亲的关爱。
尽管知道,他却不能很好地理解,因为在他的心中没有这种渴求,也不觉得没得到父爱有什么值得哭的。
“……三哥稍等一下。”
少年发觉他可能把事情弄得更糟了之后,连忙到隔壁把二姐叫过来补救。白乃呼稍微了解了一圈情况,便将三哥哄去玩游戏,而她自己则单独去找父亲谈了一会儿。
他们之间的谈话很隐秘,没让三姐或累参与。
虽然其实内容非常简单,白乃呼不过是把父亲‘应该’做到的事情再重复了一遍,并希望男人能记住而已。甚至连威胁都算不上,仅仅是提醒他要注意自己的行为。
“父亲在担心什么?”
白乃呼望着异常沉默的高大男人,心中有了猜测,“……是三姐让父亲不要与三哥来往的吧。没想到你们之间她才是掌握了主动权的那个,唔,也不能说没想到……毕竟三姐比父亲强了很多,又是父亲的心头肉,事事以她为先倒不是很奇怪。”
“……不是。”
男人嘴边的肌肉**着,艰难的否认白乃呼的结论。
而白乃呼也根本没打算听父亲的辩解,她知道那都是无谓的挣扎。这座山里难道还有人不知道他们父女两个是什么路数吗?喔……也许三哥的确不太清楚。
“可是父亲,你作为年龄更长、见识更广的长辈,应该告诉三姐怎么样才能生存在这里,而累又给了你们什么。”
仿佛是似曾相识的话,男人记得好多年前他在谁的口中听过类似的发言。是累吗,还是二姐?反正就是他们二人中的一个。
比起那时候的感受,现在的二姐又是另一种‘可怕’。
有一种人,不管她多么和颜悦色,总能让别人不敢轻视。
小小只的二姐让父亲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他咬紧牙关抵御,耳边又传来小女孩接下来的话:“我们已经让你和三姐在房间里待了那么久,现在是需要父亲出来履行职责的时候了。希望父亲不要忘记……你究竟是为什么才藏在寝室里不出来的。像刚才那种本末倒置的情况,真的是父亲想要的?”
——本末倒置,这不就是本末倒置么。
为了不被惩戒而蜷缩在别墅的角落,又为了三姐的一句话而让三哥吃了闭门羹……他到底是要做什么呢。
男人被说得无法反驳,最后重重地低下头,哑声道:“……我知道了。”
***
之后三哥再去找父亲的时候,他又恢复到了一开始的那种寡言的温和,让小男孩重新感受到被长辈关爱的快乐。他真的很精通让长辈喜爱的办法,乖巧又充满仰慕的表情叫男人看了实在无法用恶劣的态度对待。
等到他们熟悉起白乃呼出谜题的思路之后,其实已经基本不需要大姐或者父亲来帮忙,但三哥还是次次都去告诉父亲他今天解开了什么样的谜语,又挖出了什么样的标记。
那些被埋下去的‘标记’都是白乃呼用蛛丝编成的小物件,在不用画画的时候她的动手能力十分强,做出来的小玩意三哥都极其喜欢,非得拿去给父亲说上好一阵才罢休。
偶尔——偶尔三哥会在和父亲说话的时候看到寝室里面的三姐。
在一开始,小男孩有过要和三姐友好相处的想法。他对三姐展露了大大的笑容,几乎每次注意到她的时候都会打招呼。
然而这些动作从未被好好回应过,久而久之三哥也就歇了心思,将注意力全都放在父亲身上。
认为父亲已经差不多接受他之后,三哥就时不时地会要求父亲摸摸他的脑袋,要求父亲抱抱他。
这不是多么难以完成的任务,每个和父母亲近的孩子几乎都会对他们提出类似的请求。三哥很想要和父亲的关系更加亲密,这些肢体接触就是最好的衡量标准。
不过即使小男孩再怎么请求,父亲也只是非常偶尔地摸摸他的头,‘抱起来’这种动作是根本不存在的。
小男孩也没有强求,但他总会试一试。就算被拒绝了无数次也还是一如既往,好像根本感受不到男人的坚决。
他相信只要自己持之以恒,父亲和他之间的壁垒总会被打破的。
而壮实的男人心中是否有过动摇,是否曾想过要不要满足一次小男孩的愿望?起码,他自己觉得没有过,他认为自己真正爱护的只有阿命一个。
所有的语句、所有的动作都是为了让阿命能不被惩罚而被迫为之,男人认为本身对三哥没有特别的情感。
他这么想,也这么和三姐解释。
“不能明目张胆地把他赶走,不然阿命还会和那天一样被累伤害的。不要担心,我只是和三哥说一会儿话,马上就会回来继续陪着阿命。”
她相信了父亲的安抚,一次次地等待着父亲履行诺言……并且一次次地感受着父亲被分去的时间越来越长。
“!”
又来找男人说话的小男孩,临走时再次在无意间瞥到三姐藏在阴影里的身影,将他吓得差点跌了一跤。
那眼神,那直直盯着他的眼神充满了愤怒与恨意,就像一只潜伏在阴暗角落的受伤的饿狼,一不留神就会从黑夜中窜出来一口咬断小男孩的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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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没想到居然是我的修罗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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