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周宵欲哭无泪，他才想起他的方案书早就阵亡在雨水中了。
邹铭极快地将自己的惊讶掩饰过去，平静地说道：“算了，那份方案书也不用再看了，是我忘记提前通知你们，伊甸园别墅群的改建计划有变。”
“啊？”周宵茫然地抬头。
“你们既然在途中相遇，没有互相介绍一下吗？”邹铭说道，“你身后这位是于总新请回来的帮手，以后这个项目由他说了算。”
周宵觉得自己没太能听明白，首先，他只是个实习生，目前干的还只是跑跑腿的工作，比如大老远来送这份方案书，但实际上于总是谁，改建计划具体是什么，他都可以说是不知道。其次，他只知道作为公司的最底层人士，第一服从老总，第二服从师父，即使他是个菜鸟，也没听过有任何项目是由半路杀出来的莫名人士说了算。
他张了张嘴，想问又不知道问什么，结果一阵凉风吹来，让他结结实实地打了个喷嚏。
邹铭看似有些同情地皱了皱眉头：“你需要先洗个澡吗？别墅虽然空置多年，但上周通了水电，一楼的卫生间倒是可以用，不过我不住在这里，也没有衣服可以借给你换。”
“我有，”卫呈远说道，“我经常露营，后备箱里常备干净换洗衣服，可以借给你……”
听他这么说周宵松了口气，如果不及时洗澡换衣服，他有可能真的会感冒，他抬起头有些感激又歉疚地看着卫呈远，觉得自己之前把他视为变态实在是太过分了，却没想到对方紧接的下一句话——
“当裙子穿。”卫呈远面不改色地说道。
诡异的沉默又弥漫在三人之间，只有没心没肺的海盗看见主人跟周宵搭话，便试探着凑过去，用自己脏兮兮的脑袋蹭了蹭周宵脏兮兮的胳膊。
卫呈远瞄了一眼自己养出来的这个不争气的家伙：“我也需要借一下卫生间，给这头笨狗冲一下。”
“没问题，只要你俩不介意挤一下。”
被莫名讽刺了一**材的周宵很想说介意，但是当着客户的面又不好发作，况且他抱着自己发颤的胳膊又打了个喷嚏，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好汉不吃眼前亏，就算真的给他一条裙子他也想立刻换上。
卫呈远去拿了旅行袋回来，跟邹铭走在前面，周宵和海盗两只惨兮兮的“落水狗”乖乖跟上。很快周宵发现，卫呈远似乎根本不用邹铭带路，男人的步伐坚定得不像是第一次来这幢别墅。
在经过大厅处掉下来的那块墙皮时，卫呈远也没放慢脚步，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居然都掉了啊。”
“毕竟过去了这么多年，反正这里的一切都该换了。”邹铭接话道。
咦，有故事？周宵竖起了耳朵，他觉得很奇怪，看起来前面这两个男人好像认识很久，但一个嚣张一个淡漠根本不像老友相遇该有的样子。
“于书年怎么会重提伊甸园计划？”卫呈远忽然问道，“还要改建这幢别墅？”
邹铭皱了皱眉：“于总也算是你的长辈了，你说话是否该客气一点？”
卫呈远：“哦。”
邹铭无奈笑：“十年不见，你的脾气似乎还是老样子。”
“是吗？有人还说我变本加厉了。”
“算了，你先忙，我们待会儿再谈项目的事。”
邹铭打开卫生间的门，然后侧身让开，直到这时两人才发现，周宵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队，在几步远的后方停下，呆呆地看着走廊的尽头。
“怎么了？”邹铭走过去问他，站在他背后的卫呈远看不见他的脸，却敏锐地察觉到他的嗓音有一丝紧张。
忽然响起的声音让周宵愣掉的神经弹了一下，他打了个寒颤，然后又摇了摇头：“对不起，也许是这别墅太大太静了，我总觉得有点吓人，就像鬼屋……”
对对对，一定是这样，周宵又看了一眼幽深狭长的走廊，尽头处是一扇厚重的木门，紧紧关闭着，不知道打开之后会出现什么，跟恐怖片里那种吓死人不偿命的经典场景很像，所以才让他觉得似曾相识，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谁说不是呢？”卫呈远笑道，看了看邹铭，“正常人谁会在自己头顶上画那种鬼东西？”
说完他走过来拎住周宵的后领，几乎是把他拖进了卫生间，海盗也欢快地跟了进去。看着那扇门合上，邹铭镜片后的双眼若有所思地凝成一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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