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尔并不清楚人体实验究竟是什么，不过“人体”和“实验”这两者结合到一起哪怕是不了解的人也会下意识地皱起眉头。
在奥尔原本的那个世界里，“科学家”和“研究者”都是不存在的职业，因为比起科技，他们更加依赖魔法，再加上种族混杂，也没什么学者愿意去研究各族的身体构造，哪怕没有真正的治疗法术存在，他们也有各种药草使用，虽然许多药草随着领地的缩减而消失了。
阿纲只告诉了他大概的事情经过，不过看他这么低落的情绪奥尔也不难猜到这个“人体实验”背后是多么的残忍和血腥了。
至于那位新首领戏剧性的死亡，奥尔倒觉得没什么值得惊奇的。
世事就是这么变化无常，没有人能预料到最后的结局。
“阿纲应该好好休息了，你虽然是彭格列的首领，能够做到许多常人无法企及的事情，但是你也要知道，你毕竟是个人类，你无法做到一切事情。”奥尔拍了拍他的脑袋，“把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做到就足够了，你不是神，你拯救不了一切的。”
这是个相当残酷的事情。奥尔清楚地知道这一点。
因为他自己也深有体会。
泽田纲吉抱着奥尔，他轻轻点了点头，靠在他肩上打量着这个小房间。
奥尔在这里住了有三四天了，和一开始冷冰冰的旅馆氛围相比，现在多了相当的人情味。几个花瓶里都放着新鲜的鲜花，飘窗上晾着几件还没干的衣服，剩下的衣服都叠好了放在枕头边，边几和小桌上放了一些买回来的小东西，还摆着昨天没吃完的披萨。
奥尔的怀抱还是一如既往的让人安心，泽田纲吉倒不是有多失落，只是在成为首领后他见过了不少类似的事情，如今有些感慨和失落罢了，平日里这样的情绪很快就过去了，但是奥尔在这里， 他就忍不住地想要向他撒娇。
“我没事儿，就是有些感慨罢了。”蹭了蹭奥尔的脖颈，泽田纲吉说到。
“人生很多时候都是不尽如人意的，也不是所有人都值得被体谅和理解的。”揉乱了阿纲的头发，奥尔安慰着他。
人或多或少都是有欲望的，这是无法避免的。
“好啦，不说这么沉重的话题了，今天天气不错，陪我一起出门逛逛如何？”奥尔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低着头冲他笑了笑。
“好。”看着奥尔温柔的笑容，泽田纲吉也跟着他笑了起来。
今天的天气算不上多好，不过对于忙碌了好几天的泽田纲吉而言，这是他难得的放松机会。
被暗戳戳地拉着手的奥尔并没有觉得哪里不对，他和泽田纲吉十分自然地讨论着之后的旅途，虽然阿纲并不能陪伴他，却也给了他不少意见。
奥尔并不适应这里的交通工具，他晕车晕船晕飞机，但这毕竟是个完全不同的世界了，他不想招惹什么麻烦的话还是要努力适应这里。其实他也很担心语言问题，至少在这两天的独自生活中他就感受到了语言不通有多么痛苦。
“你一个人出去旅行我还是很不放心的。”泽田纲吉叹了口气，要不是迫于自己的身份原因，他肯定辞职不干陪着奥尔一起，“这个世界很复杂，我怕你受伤。”
“别急着否认。”在奥尔满脸不认同中泽田纲吉打断了他，单从武力值来讲大概没有人能奈何得了奥尔，对于他来说火焰也好个性也好，或许都不算威胁，但就像他说的，这个世界并没有奥尔想象中那么单纯。
“这个有两百多个不同的国家，每个国家有不同的信仰和政治，有时候不了解他们的风俗是很有可能触犯他们的禁忌的。”侧头看着奥尔，泽田纲吉显得有些忧愁，“况且总有一些用心险恶的人，我怕你伤心。”
“伤心？为什么会伤心？”奥尔对于他的说法十分不认同，他知道阿纲是担心他在别的地方受人欺负，“我不关心不认识的人会是什么样的想法，我知道总有会伤害别人的恶人，但我并不害怕他们。”
在人心这门课程中他只能算是刚入门的学徒，他无法分辨一些人的想法和情绪，也不懂人与人之间的算计，在这些方面他确实像张白纸一样。
但奥尔不认为自己会被那些人的算计伤到。
因为他不会轻易相信别人，也不会为别人的背后捅刀而难过，对他而言那都是无关紧要的陌生人，不值得他浪费多少情绪和心思。
有时候泽田纲吉也会为奥尔的迟钝而苦恼，因为就算他的言语和动作中暗示了自己对他的喜欢，奥尔也不一定能够接受到，即便接受到了，也只会觉得这是友谊。
他看着两个人相握的手，只能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我有时候努力地想要融入这个社会，做个‘正常人’，但我连人类都不算，不论再怎么努力也无法成为人类。”奥尔的语气很轻松，种族间的差异是永远无法消除的，现在他只会觉得以前有这种想法的他简直像个小傻子一样。
“奥尔没有必要迎合什么的，做好自己留足够了。”他听着奥尔对人类的小声抱怨，忍不住地笑了起来。
“这是个千疮百孔，却依然美丽的世界，或许在他消失之前我能够记住他的模样。”小声嘀咕了一番后，奥尔长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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