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哑巴？”
宫夙问道。
女子的眸子有一瞬的闪躲。
哦，原来当真是哑巴。
宫夙转头要走。
“我不是什么好人，就算你再怎么可怜，我都不会收留你，你走吧。”
女子还是亦步亦趋的跟着宫夙。
快到藏身之所了，宫夙不想让人知道自己的住处。
她便使了轻功飞走了，将那女子远远的落在身后。
夜里山林中冷，宫夙练剑练了一身汗，就沐浴躺下歇息了。
那女子若不是冻死，也该被这山林中的野兽吞下肚了。
瞧她那弱不经风的样子。
临睡前宫夙想起了那女子，翻了好几个身才睡着。
出人意料的是。
第二日醒来，推开门，却见门前台阶上，躺着一个瘦弱单薄的女子。
气息微弱，浑身滚烫，已是昏了过去。
她竟然找到跟了上来。
宫夙又气又惊。
到底还是不忍心将她丢出去。
便将她拖去柴房，又给她灌了一碗热汤。
出门一趟，买了一身衣裳一双漂亮的绣花鞋，又换了一些碎银。
本想回来就把这些东西给那女子，让她离开。
可回了木屋，远远就嗅到了一股饭菜香。
还在病中的女子正吃力的从井里提起一桶水，跪在地上，刷洗着门前的台阶。
苍白的面上，一滴晶莹的汗水从她优美修长的脖颈划过，落在被擦的发光的石阶上。
宫夙一句话也没说，进屋坐在了桌边。
刚刚做好的饭菜，色香味俱全，叫人看着就食指大动。
宫夙尝了一口，示意女子坐下同她一起吃。
可女子有些局促的站在一旁，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褴褛的衣裳，轻轻摇了摇头。
宫夙丢下碗筷，拉着女子的手，将她拉到后院的温泉边。
再将刚买好的衣裳丢给她。
冷冷的说了句。
“洗完换上。”
就转身走了。
念着她身体虚弱，还有脚伤，让她歇息歇息。
明日再让她走。
过了明日，又觉得这女子着实乖巧识趣，还会做饭洗衣。
那就再过两日吧。
就这样，到了春天。
女子还留在宫夙山上的木屋里。
一日。
宫夙从山下回来了。
冷凝的面容上满是血污，一身黑衣被鲜血浸透。
那双锐利冷漠的双眸，苍白空洞麻木。
像个从地狱爬出来的死人。
她本只想杀一人，却不想杀了一家五口。
还有一个刚刚到她腰际的小女孩。
因为她的脸给他们瞧见了。
刺客的脸，杀人时，是不能给人瞧见的。
宫夙一言不发的丢下还沾着血的剑，去后院沐浴，洗去一身血污。
回屋子里时。
女子正跪坐在地上，小心翼翼的擦拭着她的剑。
宫夙看了她一眼。
“别擦了，这把剑早就脏了，擦不干净。”
女子抬头看着她，清澈的眸子里，蒙着一层渺渺的青烟，懵懂而不解，像只不谙世事的小兽。
宫夙胸腔那早就干枯的心脏，突然涌了了暖流，仿佛重新活了过来。
她笑了笑，蹲下身看着女子，轻轻的牵过她的手。
“陪我喝酒吧。”
挖出桃树下去年埋入的桃花醉。
酒醇香浓烈。
宫夙不知醉般，一杯一杯的吞下肚。
女子在一旁看着，偶尔用衣袖擦去宫夙衣襟前滴落的酒液。
宫夙果真醉了。
女子吃力的搀扶着她，将她安置在床榻上。
然后静静的凝视着宫夙的脸。
脱去了身上的衣裳。
柔软的身子贴着宫夙躺下。
宫夙的确醉了。
才会红了眼似的将那女子压在身下，发疯的啃咬着她的身子。
那女子的身子柔软滑腻，还带着淡淡的桃花香。
宫夙一遍一遍的进入她，肆无忌惮的索取。
女子皱着眉头，青丝散落，白皙的肌肤上满是吻痕牙印。
她仰头轻轻喘息着，双眸茫然隐忍，苍白纤细的手无力的攀着宫夙的肩头。
一次一次的承受着宫夙的侵犯。
清醒之后，宫夙才知自己做了什么。
她本是女子，却坏了另一个女子的清白。
这般可笑。
可宫夙心底却又有一丝欢喜。
女子未曾怪罪过她，仿佛一切都未曾发生过。
又仿佛那晚的一切，不过是场绮丽的梦。
女子发呆的时间愈发长了，呆呆的坐在门前的石阶上，不知再想些什么。。
她有时也会偷偷看着宫夙练剑。
等宫夙察觉后，又立即扭头。
宫夙问她可有何事，她只是摇头。
宫夙下山了。
特地去查了那女子的身份。
果然不一般。
女子出身江都府的书香世家，柳家。
只不过某日，柳家却遭蒙面匪徒洗劫。
人都杀光了，府邸也被放火一把烧了。
但不知为何，柳家的哑巴幼女，柳辞音，却不见了。
不见尸体，也不见活人。
宫夙回了山。
看到女子又坐在石阶上，手上拿着一截树枝，在地上不知在写些什么。
宫夙走过去，她慌忙的将地上的字迹掩去。
宫夙却隐约瞧见了一个屠字。
“柳辞音。”
宫夙轻轻唤了一声。
女子的脸色瞬间苍白了。
果真是她。
宫夙第一次知道怜惜一个人是何感觉。
夜里她轻轻的抱着女子，因握剑满是老茧的手，僵硬温柔的一遍一遍的抚过她的背脊。
宫夙在她耳边轻轻的说。
“我为你报仇。”
女子怔了怔，黑暗之中，她的双眸没有丝毫欢喜，却是更加浓烈的悲伤。
她颤抖的回抱住，宫夙。
温热的泪水，划过宫夙的脖颈，落在她的胸口。
江都府方圆百里，姓屠的恶霸只有一人。
他还曾是宫夙的雇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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