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王不是一个人来的,他还带了屠龙队,但这支临时队伍的水平……非常不成气候。
这片区域百年没公主,也百年没恶龙,就导致了屠龙者的断层,屠龙者不再获得荣誉和奖赏,大家平日学习的武艺也不再专门针对龙,而唯一一位可能对恶龙造成威胁的传承者,已经被恶龙无意地骗去黑森林了。
这一战,国王丢尽颜面,他带来的人马连一头未成年幼龙都打不过,他们没有恰当的战术配合,对龙族弱点一知半解,知道弱点又无法近身攻击,鳞片都没碰到就被扇飞。
扇飞一众勇者恶龙抖抖翅膀,重新缩小,跳回公主怀里,啊的一声张开嘴巴等投喂。
小公主道趁刚刚恶龙活动筋骨时吃小饼干,现在手中还有半块,“我再吃块饼干,然后喂你。”
一干人等,唯没冲上去的国王毫发无损(恶龙懒,不主动攻击它就不浪费力气),他看到精心教养的小公主餐桌礼仪偏失(边嚼边说还喂龙),宫廷礼仪遗忘(不和他打招呼),不禁悲痛。不出意外,小公主会是这个国家的继承人,他不希望她的余生都缩在冰冷的龙窟里成为一个漂亮的装饰品。
屠龙队不堪一击,国王还有后手,他带着人马先行一步,而财宝和美人还在后方,先兵后礼,打不过,只能和恶龙谈判了。不久,谈判的筹码来了。
国王想起恶龙刚刚的阵势,心有余悸,他给自己做好心理工作,便在刚赶来的骑士长陪同下踏进餐厅。
他单刀直入:“恶龙先生,我愿用20箱财宝和10个美人同您换回丽特公主。”
恶龙二次面对这种状况,它开口直接杜绝后面的加码:“别想,多少我都不答应,公主是属于我的。”
对于国王而言,恶龙后半句话厚颜又无耻,他反驳起来:“按律法来说,公主由我生养,在十二岁前,她应该是我的女孩。”中世纪的女孩子,法定婚龄为12岁。
恶龙和国王的世界观不是同一套:“按龙族的规矩,若无人打败我,公主就永远是我的公主。”
换言之,只有直接打败它,公主的所有权才会换主。龙族承认交易,更承认武力,所以往年被勇者打败的龙很少有再回过头纠缠不休的。
这回小公主听懂了对话,她很奇怪:“为什么我不能属于我?”
“你就是属于你啊!”这是国王。
“因为你打不过我。”这是恶龙。
此时的贵族教育是,孩子能走路说话就要被当成大人要求,成年人的世界完全不避讳他们,他们不能哭闹,礼仪完备,还被要求管理奴仆;而龙族养公主的模式是:把她当易碎的水晶收藏品,洗澡喂食,装饰打扮都是一头爱财物龙族的日常财物保养工作。
小公主比较特殊,国王是准备五岁才把她拉入贵族教育圈的,但恶龙来了,于是公主的儿童期得以延长。
小公主停下喂恶龙的手,问:“如果我属于你,打败你就能得到我;那你属于谁,我要打败谁才得到你?”
恶龙道:“我当然属于我了,打败我就可以了?”它继续张嘴,要公主继续喂。
小公主喂了一块肉:“那我怎样才能打败你。”
恶龙毫无防备:“你太弱,只能捏我的翅膀根才……”
话未完,恶龙就被提起来了,小公主握着它左右两边小翅膀根部举过头顶,她笑眯眯地道:“现在我打败你了吗?”
这一骚操作把围观的国王和骑士长吓傻了,恶龙嘴里还含着肉,它扇扇小翅膀——扇不动,又蹬蹬腿——不够长,被捏住弱点的它使不出力气。
等不来回答的小公主又自说自话:“那你就是我的啦!”
恶龙不承认:“这不算。”
小公主开始任性了:“我不管,你就是我的,我只给属于我的恶龙喂食,摸肚子,只抱着我的恶龙睡觉。你不是……那就,那就把我的肉吐出来。”
吓得恶龙赶进把嘴里那片肉吞进去,人类幼崽真是不讲道理的家伙,这根本不合规矩嘛?
小公主再次发问:“你是不是我的?”
恶龙辩解:“你只打败了我一次,只能算拿回你自己;你放我下来,再打败我才能说我属于你。”
“可是,我不想拿回我啊。”小公主思路清晰,她直接跳过拿回自己的步骤,“你属于你,我打败你了,你是不是属于我。”
恶龙支支吾吾,最终道:“算……算…是吧。”好惨,它从此就不是头自由的龙了。
小公主满意地把恶龙放回怀里,投食加摸肚子安抚,恶龙嗯嗯两声,没有拒绝。她对国王和骑士长说:“你们都听到了,以后要帮我作证。”
国王和骑士长这才从刚刚小公主彪悍的举动中回神,表情一言难尽,这……也行?他们看了眼沉浸在享受中的恶龙,明智地选择点头。
在国王眼中,恶龙不说话是代表它给予小公主一定的自主权,并不代表公主真的是自由的。但既然有自主权,有些话就很好明说。
国王道:“丽特,我希望你回来接受教育。”
小公主直接拒绝:“不行的,我要和恶龙住一块儿,不然会被抢走的。”
国王:“……”除了这头恶龙,谁还会来抢……
恶龙在一旁污蔑人:“是啊,刚刚那群人就是来抢公主的。”
小公主深以为然,赞同地点头。
“那你到底能不能回来?”国王实在不理解这两货的思维,干脆弃之不理,专注自己的目标。
“嗯,我是属于恶龙的,你得问恶龙。”小公主很自觉地把自己归为恶龙的公主。
恶龙接腔:“我觉得不能。”
国王……….
这是场无效的谈判,国王在谈判场中输得一败涂地。
小公主看恶龙吃得差不多,便和国王说再见,催促恶龙带她回龙窟,恶龙还眼馋最后的几片肉,但谁让它现在不属于自己,只好乖乖听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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