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祁越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淡去，嘴角抿成了一条直线，握着柏晔的手也一点点松开。
就是这种感觉，分不清他是真实的还是在表演的感觉，祁越的演技太好了。
“哥，你现在是在表演被拒绝的难过，还是真的因为被拒绝而难过？”柏晔定定看着祁越的眼睛，那里面的不可置信似乎大过了失望和难过。
“嗯？”祁越呆住了，被柏晔的问题问住了。
“哥，我的确很喜欢你，我也知道那种喜欢是怎样的喜欢。但是我得知道，你对我的喜欢是不是和我一样，真实的，没有任何套路的喜欢。”
“你昨天直播说，你有喜欢的人了，应该很好追。所以，你是不是从来没觉得自己会被我拒绝？”
柏晔笑了下，突然觉得自己说这些话有点傻，但还是全都脱口而出，“你是影帝，是大明星，我只是一个小助理，刚毕业的学生，我能得到你的喜欢简直就是撞了大运，怎么可能拒绝你呢——你是这样想的吧？”
祁越并没仔细想过这些，柏晔的话像一盆兜头凉水浇得他措手不及，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这种想法了，想说不是，又说不出口，可是更不能说是。
“我……”能把所有台词背得滚瓜烂熟的影帝，却在这一刻无言了。
“我起先的确很高兴，可是你刚刚背出那一大段的台词时候我又高兴不起来了。”柏晔垂眸不再看祁越的眼睛，声音也越来越低，“我觉得我在你眼里像一个小宠物，这不是我想要的感觉。”
“我想要的是平等的，真实的喜欢，我想看到的是真实的你，脱离了一切演戏技巧的你。”
“哥，我不是因为你是明星或者影帝而喜欢你，只是因为你这个人，你不需要对我做任何的表演，如果连我们两个的开始，都是在你的表演中得到的，那我们以后怎么办？”
祁越感觉空气都好像变冷了，有细碎无痕的针从空气中穿出，刺进了他的皮肉，扎进了他的骨髓。人生第一次表白居然会以失败告终，还真是意外之喜。
“是我不对……”祁越颓然坐下，沉默了半天才说出下一句，“是我不会，对不起。”
自己的所谓表白的确像是一出赶鸭子上架的闹剧，怨不得柏晔不喜欢，原本就是自己选错了方法用错了方式。
柏晔没再说话，收拾了桌上的碗筷放到洗碗机里，又把刚刚的生日礼物重新打上蝴蝶结放在整个人完全放空状态的祁越手里。
“哥，我请个假，出去一下。”
这句话让祁越有了反应，“你要去哪？”
这小子不会要离职吧……可是的确刚刚的场面非常尴尬，他想离开也是正常的。
“我就出去转转，”柏晔回头看了祁越一眼，“会回来的。”
柏晔走出小区，刷了一辆共享单车，无意识地围着小区绕了一圈又一圈，脑袋里像过电影一般闪回着一幅幅画面。
从自己在大中午骑着单车去面试，然后跟祁越第一次见面打游戏开始，到自己成为他的助理，跟着他进剧组，认识了很多新的朋友，还多了很多新的粉丝，每天都要刷cp群去看自己和祁越的物料，祁越受伤，自己跳河，郑智星被黑，短短几个月时间，感觉过得比之前二十年还要充实和精彩。
自己矫情个什么劲儿呢，两个大男人想在一起已经够难了，自己的要求是不是太高了？
那可是祁越啊……
柏晔一条腿踩地刹住车，定定站了一会儿，又觉得自己拒绝祁越合情合理。
“我都把自己掰弯了，还不能有点仪式感吗？拿电影里的烂台词忽悠我怎么能答应！”
不说女生被表白时候要收玫瑰戒指巧克力了，早上的一碗面还是自己煮的，怎么可以这么草率，好歹也是初恋啊！
越想越觉得自己做的完全正确，柏晔继续骑上车围着小区转圈，忽然发现有个保安对他招手，“小柏！”
是海燕姐的老公，保安队长小周同志。
“还真是你呀！刚有人跟我说有个小伙子围着小区骑了三圈，怕是来踩点的小偷，差点把你扣下，还好我过来一看是熟人。你不好好在家照顾祁越，搁这儿嘎哈呢？”
说着说着就变成了熟悉的东北大碴子味儿。
柏晔万万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被当成小偷，只好把单车还了，跟着小周进了门卫室坐着闲聊。
躲回卧室的祁越，拨通了场外求助热线。
耳机里传来幸紫菀的声音，“酒醒了？”
“你怎么知道我喝酒了？”
幸紫菀哈哈大笑，“我当然知道，昨晚你的亲亲小助理打电话跟我求助来着，我叫他最好砸晕你，怎么样，头疼不？”
祁越被幸紫菀笑得头皮发麻，“他没砸晕我，你别笑了，我又正事儿要说。”
“啥？没砸晕你，那他陪你演戏了？”
“……嗯，”想到昨晚的情形，祁越的嘴角不经意的勾起，“陪我演了一晚上。”
幸紫菀没捞到笑话，反被塞了满嘴的狗粮，气得想挂电话，“祁越你要秀恩爱自己找地儿去，你的狗粮老娘不吃……”
“然后我表白失败了。”祁越抢过了话头，成功把幸紫菀给镇住了。
祁越，表白，失败了？
这个信号顺着手机传递到幸紫菀脑袋里，像火柴点燃了鞭炮，崩得幸紫菀脑细胞稀里哗啦一通碎响，传回到祁越耳朵里就变成了无止境的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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