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怎么？”
“办公室禁烟啊，林秘书——”
“妈的”，陈衍没忍住爆了一句粗口，“怎么，抽了，沈总这是要批评啊，还是要罚款啊？”
他心想他刚才是脑抽了么，下意识就把烟灰缸举到了沈璇手边。陈衍整个人向前凑，一把抓住沈璇握烟的那只手。
“这怎么说，禁烟呐，沈总？”
沈璇的手腕太细，细到他用大拇指跟食指就能整个环住，他没忍住，拇指在自己攒紧了的那处青色血管上摸了一下。
就一下，不敢再放肆。
陈衍记得那天在沈璇家的厨房，他也是心血来潮顺着那一根带花边的系带摸到沈璇给他打的蝴蝶结，摸到沈璇的手指……他摸了好几下，没等他回味出来什么，沈璇就躲开了。
“我是公司领导，有谁敢记我的错？”，沈璇这么说着，却捏扁了香烟，一头按进烟灰缸。他不喜欢烟味，也没有烟瘾，只有不痛快的时候，才会点上那么一两根借“烟”消愁。
烟雾散了，他刚刚浮上心头的那一丁点惆怅也散了。
“屁——”，陈衍看着他按灭烟头，还有多半截没抽呢，也跟着笑骂了声。
“写什么呢？”
“没什么”，陈衍挑眉，摆明不想给沈璇看。
“一个人的能力有限，有些事弯弯绕绕，不是凭你用心想、用心做了就能成……少逞强才能少走弯路，要学会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看问题。”
“巨人的肩膀上，巨人是你啊？”，沈璇比他矮一头，陈荡故意塌下半边肩，像高中那会儿男生之间互相勾肩搭背那样，手搭在沈璇肩膀上，用动作告诉他究竟谁是巨人。
沈璇不自在的动了下，掀起眼皮朝陈衍瞥了一眼，然而被瞥的人丝毫不觉得这姿势有什么问题。
“怎么，不服气？”
老流氓不是说他认错悔改？
就这样的？
“服气——”，陈衍懒洋洋一声，听起来没多大诚意，沈璇没想到他接着说，“这两天，从你08年硕士毕业，入职黑镜以来所有人事档案，我看遍了。”
“09年黑镜连续两届的销售冠军，10年拿下西城新风尚奖，12年主持设计的花园洲项目是年度明星项目，创造了年度销售最高纪录；14年负责建设的CEQ电子城项目获评鲁班奖，成为西城最具潜力和形象的IT产业社区之一。”
“15年，你获得中房协“中国房地产十佳职业经理人”称号，整个西城房地产第一人。”
“……我问过老东西了，是不是他暗箱操作，黑幕换来的。”
“他说不是。”
“都是你应得的。”
陈衍站直了，撸了把两只袖口，伸手拽了拽自己身上的西装，连衣服上的褶皱都拽平了才向沈璇伸出一只手。
“对不起，我之前，看错了你。”，陈衍连说话的口气都强行拧直了。
“沈总，我认真的……想认真跟着你，学做点事。”
“不用你特别照顾，特别对待，对我就跟对你手下那些人一样，别故意排挤冷落就成。”
沈璇想哈哈大笑，他拼死拼活追求了八年的荣誉、尊重、成绩或者认可、肯定什么的，就在他已经放弃了，再不会在这些玩意儿身上倾注心血时，在陈衍，一个来黑镜工作不到四个月尚才过了实习期，还颇有玩票性质的太子爷身上得到了肯定。
“都是你应得的。”
若干年前的他那样拼命努力，不过是想得到黑镜上下一声肯定，可惜就连一句“不错”都没有听到。
他像是从里到外被陈荡用J液涂满了，穿着衣服都挡不住自内向外弥漫开的那股腐朽气味，活该被人当做一团可以随便操弄的肉……就是没有人明说，所有人看见他的第一眼，也只会想起这是陈荡豢养的小玩意，而不会想去认识这人是谁。
销售冠军。
新风尚奖。
鲁班奖。
十佳职业经理人。
……
哈，这些荣誉显然不如陈荡的小情人威名显赫。
沈璇自己都快不记得了。
他握住了陈衍伸出的手。
陈衍属猴的，给个竿就能往上爬。沈璇的手送到自己手跟前，他就不会再客气。
这只手单薄纤细，掌心柔软，摸上去也微微生凉。陈衍手指没安分，小拇指会拐弯的在他浅浅的生命线上一划，从起点直到终点，像划过了沈璇整个生命轨迹，陪着他历经春夏秋冬一般。
沈璇好像被这一下惊到了，手腕跟着一颤。
手心还是微凉，心口酸的发麻，他的唇怯懦张开，张开又闭拢，好不容易说出两个字，“谢谢。”
陈衍抓住他的手，翻过来摊平摊在自己手掌心故弄玄虚，“沈总，我会看手相，信么？”
他没等沈璇回答“信”还是“不信”，指头点在掌心纹路上，手指头一挠，看沈璇怕痒的一缩。
“本少爷今天心情不错，不收你钱，真的。”
沈璇的手被陈衍抓的更紧，他掰开掌心纹路上的星纹、岛纹认真研究。
“智慧线深细，说明你头脑聪明。可惜跟生命线连的太长，谨慎周详，却容易优柔寡断。”
“沈总，遇事当断则断啊——”，陈衍似是调侃，说完又埋头继续。
“啧，真没看出来。感情线也跟智慧线一样，又深又细的，说明你心思细，为人重感情。”
“我怎么一点看不出来……”，陈衍不禁撇撇嘴。
“你的感情线长，而且有分岔，还往下弯……”
“证明你是个死心眼，真动了心，肯为情牺牲的那一种。”
他的指头摸到了他手心的感情线，沈璇等他继续，却见陈衍诡异的沉默了。
中间断裂开的那一道，陈衍看到了，莫名觉得心口闷，可是他又实在不明白沈璇情路坎坷跟他有什么关系。就算他将来注定要在感情上受挫，还可能被伤到绝情绝爱，即便这是因为老东西，又关他陈衍屁事。
他难受个什么鬼。
“反正你就是个死心眼，爱上谁，谁倒霉！”
陈衍飞快的下了定论，神经质的甩开了沈璇的手。
沈璇笑笑，没说什么。
“爱上谁”，他这辈子，早跟“爱”这个字绝缘了。他不在意的换了个话题，“我饿了。”
“呃”，陈衍的心还泡在碱水里，他还在想自己这莫名其妙的难受劲儿究竟是从何而来……听见沈璇这神转折的一句，下意识飙了一句，“你饿了关我什么事？”
“你不要学做事吗？从陪我吃宵夜开始啊。”
“什么？”
“察言观色，端茶倒水，做秘书的第一课。”
“懂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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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流氓生的歹意、起的色心，感受到了咩？
说句题外的。底下有一句两句留言，都让人觉得好暖>< 想表达的能分享、接收，写文也无非就是为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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