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他不和我说话,轻轻垂下头,语气自嘲:“我晓得,你亦有族人,大昭更不能没有赵家。无妨,不必强求,我亦不会怪你,你尽可心安。”
赵耘之目光灼灼看着我。
我有些不胜酒力,坐姿也懒散了些,轻轻歪着靠在小案前,以肘支起,一手托着脸颊,另一手轻轻捏了捏眉心,轻叹一声:“你回去罢,若要明夷珩见到,恐他要对赵家不利。”
赵耘之静静听我说完,忽然开口道:“这番话,公主对他人可也说过?”
我轻轻摇头:“你当还能对谁说?”
赵耘之抿了抿唇,眼神仍是复杂,他不知为何深深吸了口气,缓缓闭上眼睛又张开,声音低沉:“公主醉了。”
“不错,老臣见公主也应是醉了。公主美若明珠,果然美人醉酒也如菡萏微酡,美艳不可方物。莫说是逐鹿侯,侯爷您看其他贵子,又有多少看着公主目不转睛,酒不醉人,人已自醉。”
我抬头,看见又是司徒壑那个老匹夫过来凑热闹,但我头脑昏沉,也懒得理他。
“放肆!尔岂敢妄议公主!”
“不敢,不敢,老臣不过是实话实说。人间富贵娇花,本就应当养在金玉琼池,高不可攀。若有一日纤妍婉转,柔弱楚楚,不堪世间凄风苦雨,又有哪个热血男儿铁石心肠,能不心生怜爱,忍住而不攀折呢?”
“公主金枝玉叶,是大昭冠上明珠,岂可蒙尘。那是万乘之耻!王室之耻!更是我大昭之耻!”
“逐鹿侯莫要一提公主之事就这般激动,公主身份尊贵,注定一世安乐无忧。逐鹿侯就不必杞人忧天了。”司徒壑面带微笑,看赵耘之脖子上青筋直起仍是老神在在。
赵耘之冷笑一声:“赵氏三世忠肝铁胆,效忠明夷王室。保家卫国,捍守明夷血脉自然也是末将之命,国师如何说耘之杞人忧天。”
司徒壑拈须一笑,也不反驳:“逐鹿侯所言有理,看来老夫误会了。实在是罪过罪过。”说着还俯身一礼,似是十分悔过。
赵耘之额角青筋仍露,死死看着司徒壑,却咬着牙未再多说,只让周围宫人将我扶了下去。
待我醒来已是第二日,含光同我说,赵耘之被边关急唤,昨夜就快马加鞭赶回飞月关。
我隐约记得昨夜赵耘之似与司徒壑有所争执,不由头痛。如今西北本就不太平,莫要朝中再起风云。
果然,是夜,邓焦为我送来一封风火信,是赵耘之亲笔,此次回飞月关要百般说服赵老将军,正明夷皇室血统。我连忙写信交予邓焦,让他追上赵耘之,叫他万万不可。这其中因缘之复杂,一句两句难以说清,只待下次有机会见面再谈,但让他切不可轻举妄动,行谋逆之事。邓焦却一去不复返,再未带回过回信。
日月飞逝,宣崇元年的寒冬,很快就到了。
这一年的冬天,月罗的孩子,出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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