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胡思乱想没个头绪，手机忽然响了，屏幕上显示的是常明瑾三个字，赵志德都不知道该不该接。
“喂？”
“你在哪儿？我想借车。”
“我在济南出差呢，你要急用的话……”
“那就算了。”
赵志德一时不知说什么，对方又似乎没有就这么挂电话的意思。
“你去了济南，没想去我大伯那看看吗？”
“我这还有活儿呢得不出空，再说你们家那太远了，我也找不着。”
“我以为你会怀念我家牛粪的味道。”
“别提牛粪了，”赵志德没有斗嘴的心情，“你嘴里从来没实话，就知道耍我。”
“是啊，我们家人都这毛病，没事了，挂了。”
赵志德没来得及说再见，那边就变成了忙音，把手机扔在一边，赵志德大字趟在床上，不一会就进入了梦乡。
梦中，常家人的脸一一飘来再飘走，赵志德依稀知道这些人都是谁，但是又谁都看不清楚，仿佛每个人的脸都蒙上了一层薄雾。常明珠哭着朝他跑过来，他一伸手，她就像雾气一样散去了，又有人在他身后掐住他的脖子，疼得他整个身子都火烧一般。
赵志德猛力掰开后颈的手，转过身来，看到身后浓重的雾气，拨开层层的迷雾，远处一对冷冽的双眸刺到他心口。
常明瑾挂了电话，摇下车窗点了根烟，对着外面逐渐浓重的夜色若有所思，小白蛇在他脖子上绕了个圈，趴在肩头吐着信子讨娇，常明瑾伸出手指弹了一下，小白蛇疼得缩回了脖后的头发中。
“要是你的话，你信谁？”
小白蛇再度探出头来，绕在常明瑾腕上。
放在赵志德体内的蛇能够与常明瑾通感，所以邵士杰那一席话他听得真真切切，打电话借车当然是假，常明瑾就是想看赵志德到底会是什么态度。想起赵志德困扰的样子，明明是一个大男人的脸庞五官，但神情却无辜得犹如豆蔻少女一般……
“贫！”小白蛇“咝咝”个不停，常明瑾听得心烦又伸手弹了它脑袋一下，“我还能真动他不成？”
小白蛇睁着湿漉漉的眼睛看着常明瑾，似乎是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邵士杰有问题。”红灯一过，常明瑾再次发动了车，“与其说他是在跟赵志德说话，倒不如说是冲我，我先晾着他，看他还要怎么着。”
邵士杰对赵志德说了一堆骗人的鬼话，只有“别被人当刀使”这一句算有用。他一个外姓没有在常家争权的名分，就如同常明瑾能力再强也够不着胡家家主的椅子一样。所以如果邵士杰寄希望于常明瑾已在赵志德体内放了通感的蛇，那么这就是来自首，无论这次的挑拨离间，还是先前的慢性诅咒都是有人授意他做的了？已不能算是暗示。
常明瑾不尽信，只是眼下有更要紧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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