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志德摇摇头，不对，他们已经认识很久了，他很喜欢她的，他喜欢她吗？
他也不确定了。
他站在路口中央，迷茫地看着前后左右的路，他知道了，是那个奇怪的梦貘来了，所以他又开始什么都混乱了。他以前也一定像这样身处于一个奇怪的梦中，然后做了一些奇怪的事，只不过一醒过来他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你听得见我说话吗？不要再这样了，你到底想要什么，告诉我，别再吃我的梦了，不要再吃掉我的记忆了，也不要吃我的感情了。
赵志德这样在心里祈祷着，他不知道以前的自己是不是也这样祈祷过，也不记得梦貘是否给出过什么答案，但是自从本元大师说，不需要执着于以面貌相见，他应该就这样无数次祈祷过，无数次尝试在梦里寻找那虚无的踪迹。
……真可怕啊……
……是啊是啊……
……听说会很危险……
……天生的魔……
……不要招惹他……
……说话要恭敬，他要是杀人怎么办……
……不想跟他说话……
……不想看到他……
……好害怕啊……
……怎么会是那副样子……
无数的声音涌入赵志德的脑海，男女老少的声音混杂在一起，吵得让人头痛欲裂。
赵志德朝这些嘈杂相反的方向跑去，跑进后山的树林中，那些声音骤然不见了，林中有一个小孩坐在一块石头上，正拿着树枝在土地上写写画画，身上宽大的古装衣袍的颜色一会是黑色，一会又会闪动成红色。
“你别瞪着他们嘛。”
“我没有瞪他们。”
“你就是瞪着他们啊，你笑一笑嘛”
“我为什么要笑，他们骂我。”
“他们害怕嘛。”
“我什么都没做。”
“我没有怪你呀。”
“没关系，我也不想跟他们玩。”
“那我跟你玩。”
“真的吗？”
“我不怕你嘛。”
赵志德慢慢走近，看着，原来这小孩旁边还盘着一条小白蛇。
“你为什么不怕我？”
“因为你不可怕嘛。”
“他们都说我可怕。”
“那我也不怕。”
“你真奇怪。”
“你也很奇怪呀。”
赵志德看着这个白瓷娃娃般的孩子，认出这是小时候的常明瑾和白蛇，这会是谁的梦呢？他能清楚地看到这一人一兽的面目，还是说，这是他们俩的梦合在一起了呢？
这时候的常明瑾看起来大约三、四岁，说话虽然不像这个年纪的小孩，但也透出一种与现在不同的童真。对于旁人莫名其妙的惧怕他全都看在眼里，一个人躲在这僻静的地方，说着不在乎的话，但当听到白蛇说不害怕，眼中却露出欣喜。
赵志德看着、听着，他完全能理解白蛇对他为何如此重要，这是世间初见的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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