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明瑾闻言也坐了起来，“你是说……”
“我看明珠的时候，眼睛是那样的啊！用那样的眼睛看明珠，她身上是一团……都不是气体了，就像一团……石油，是根本看不出是谁的，而且再加上梦梦的误导，我心里的那个我，就没见过她！梦梦可能也一直都不知道她是什么模样啊！”
先前几次较为清晰的指示，都围绕在邵士杰身上，虽然他是极易被远古妖魔附身的凭体，也以此身带来了独特的天资，但归根究底也只是本身血脉的魔性，赵志德与梦貘仍见到过他的本相；而常明珠被视作一个根本无从分辨本貌的混沌至极的存在，其实与她自身关系不大，是因为在她的身体中藏着一捧巴蛇的化石骨灰。
在赵志德如今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直接找到常明珠的情况下，通过看邵士杰的梦中记忆搜寻出线索才是最优解。
尤其是，先前与邵士杰那一场“开诚布公”的会面，让常明瑾注意到巴蛇并不知道赵志德真实的能力是什么，只以为他是未经训练的灵媒“野火”。也就是说，他就算做下严密的通灵防卫手段，也跟赵志德的宝贝梦梦没有关系，更何况这个世上恐怕也没有什么咒法能挡得下梦貘的来去。
调转了思路后，常明瑾犹豫了很久，说出了一个残酷的事实。
在那些不甚清晰的梦中，张开巨口挡在山谷前的巴蛇，意味着囚禁常明珠的禁地；那一闪而过燃烧的符咒草人，是在指明杀害老姨的凶手。
他利用了赵志德那道深不见底的伤疤来加深他找到邵士杰的想法。若放在往常，不管手段如何卑劣，只要能达到目的他都不曾犹豫过，也不知道是不是梦貘把他身上的魔性吃得太多了，此时此刻竟让他心里有些后悔。
看着赵志德闭上眼，常明瑾不知道他是否已经睡着，却知道这一次一定会成功。手指抚上这个男人那一刹那间因疼痛皱起的眉心，就算睡着了，这里也没有舒展过。
他本来的生活，不应该是这样，不应该是这么苦的。
这个念头好像冒出来过很多很多次。
常明瑾坐得离赵志德近一些，把他抱到自己腿上，拢在怀里。
他决定以后学着对他好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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