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明瑾还没来得及对自创的追踪咒语进行最终完善，就得到了乌磊磊第二次传来的消息：狐尾石像将被转移。
根据黑市的消息，这个东西的持有者大部分性情大变，疯魔自杀不在少数，这也是“成仙诱惑”之下令人却步的一个重要原因；姥姥曾说这个东西会对胡家的血脉产生更为剧烈的反应，那么对于常明瑾这种本就容易入魔的混血来说，就有更多风险。
以目前的状况，常明瑾并不急于把所有狐尾石像全弄到手，而是想先知悉都在何地何人之处。
黄玉良先前的消息透露着一具的下落，常明瑾去取得就等于是买了这个消息、欠了这个人情，所以他不去；如今这个消息则说，这个动向即将不在掌握，使得这个消息的价值大幅贬值，那么常明瑾此时再去，则是帮着把这个信息拉回到掌握之中，是“让你欠了我的人情”或者“两不相欠”。
常明瑾去河南前，把新咒的完善和测试交给母亲胡二娘，又因此行一路难免有黄玉良的眼线，他要尽量减少青蛇小队的人与“业内人士”接触，就拒绝了鸦青同行。
这时候正赶上赵志德的公司受邀参与一场大型招标会，日常业务加上竞标准备，全公司的人几乎是没日没夜的加班。人一累，心情就容易不好，像赵志德那种软萌的性子也不例外。
自从常明瑾研究新咒出了点意外之后，赵志德的心其实一直没放下过，生怕他再因为这种事受伤，这回又闻得他单枪匹马一个人出门就更着急了；而常明瑾不是那种受得了一天三顿肉麻关怀的人，唠叨多了就腻歪烦躁。
一句话没说对付，电话那边的赵志德就跟崩溃了一样，带着哭腔控诉他没有心！生了俩小时的闷气，常明瑾主动回了个电话，说这次外出就算不方便打电话，也会给他发个短信“1”来表示平安无事，这才让赵志德勉强消了气。
一个没想到会主动让步，另一个也没想到那么容易就消了气。
实际上赵志德在发完脾气之后马上就意识到，他这么生气是因为自己帮不上忙，就算说梦梦有这样那样的奇妙，也没有办法能随时把它叫出来。他一不会拳脚武艺、二不能掐诀念咒、三不懂非人异事，紧急时刻实在是帮不上忙干着急。
赵志德有心学习，但胡二娘又说习咒练术的体系方法，人与妖魔精怪之属又有不同。若说起来，就是妖属下限高上限低，得益于妖源的承袭也受限于此；而人本身呈阴阳调和之状，突破此限就能引精聚华，难成功法却又不可限量。
正因修道艰难人寿有限，根骨天造者世间罕有，多是趁幼时未入世过深受浊气侵染，开蒙即始；像赵志德都三张儿了，压根就没戏。
同事Meggie打断了赵志德的愣神，“赵哥，哪有问题吗？”
“啊……啊，案例这块我觉得不用这么多这么碎，同类型的只保留一两个，然后在这个案例的结尾，把涉及到的品牌logo都加上，表明我们都为这些客户做过，小差异让讲标的同事口述就可以。”
“好的。”
“宣传视频这块可以放多一点，快闪着过，做个大网，显得多。”
“赵哥，你最近是不是太累了，我看你老发愣啊。”
“我还好，还好，咱们去上海的机票订了吗？”
“订好了，咱们提前一天半到，到酒店还能再最后过一遍。”
“跟同事们打好招呼，所有问题在公司提完改完，酒店最后一遍预演的时候，只许夸，只许给讲标的同事信心。”
“好的！”Meggie笑着，冲赵志德比了个大拇指，“赵哥人真好。”
赵志德很明白，公司里其他人也未必不明白，招标很多都是提前谈妥半内定的，他们这一趟大概率是陪标，但是每个人都没表现出什么消极的情绪，这让赵志德很感动。很多时候是做能做的事，尽量做好，其他的什么都不必多虑。
赵志德空闲时候给胡二娘发了个短信：“阿姨好，打扰您了。很多事明瑾不愿意跟我多说，因为我什么都不懂，或许您那里有一些资料，能让我提高自己、充实头脑、保持清醒，非常期待您的指导。”
很快，胡二娘的短信回了过来。
“小杨尧整理过一个PDF。”
赵志德兴高采烈地跟杨尧要来那份文件，打开邮箱几乎吐血，七百多页。
就算没有随行人员，常明瑾也不用担心车票住宿一类的琐碎问题，乌磊磊早已安排妥当，还在当地预留了接待人员。这份体贴细致，乌磊磊和黄玉良各占几分，常明瑾倒是没那么有兴趣问明白。
乌磊磊留的三个负责人分别是杂事、物资和向导，这是与乌家有合作的人类，但并不知晓半妖的真正身份，真正涉及此事的人，午夜时分才来到常明瑾暂住的民居。
“好久不见呐。”
“还真是哪儿都有您哈。”石像是黄玉良的消息，常明瑾一点不意外会再碰见长白山黄氏半妖。“算起来，你应该是……黄玉良的姥爷？”
“是，那小孙子跟本家联系多一点，”黄老伯这一次的伪装依旧是一副不起眼的农民老伯形象，估计是为了博得附近村民的信任，“我家闺女怕了你了，不敢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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