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临轻笑：“你太心急，慢一点试试看。”
又是一阵风吹过，绫湘打了个冷颤，有些受不住夜风凉意，拉着方临的袖子说道:“你再带带我，我冷。”
方临将她的手拿开:“约法三章，不许再说我对你耍流氓，不许再随意生气，有话好好说。”
“我没有随意生气！”绫湘哼哼唧唧小声嘀咕几句，底气不足道，“好好好，我答应你还不行么，你再带我试试，我自己一个人不行。”
“闭上眼，静心感受。”
方临这一次直接抓住她的双手，他的掌心在下，往上托着她的手掌，大小手掌相叠在一起，方临火系灵力被缓缓度入绫湘体内。
跟之前一样的感觉，绫湘的灵力被带动起来，顺着方临的指引缓缓从丹田流淌至全身，再慢慢充盈至肌肤，外层的衣裳渐渐被蒸干，身上冒着淡淡白气。
方临撤回一只手，断了一半灵力输送的通道，留下一只手再继续为她引导使用灵力。
她的根基弱，短时间内很难依靠自己的力量学会调动丹田气海的灵力，只能勉强跟上方临的节奏，大部分水汽还是靠着方临的灵力和灵兽的体温将其烤干。
不过这对绫湘来说是一次新奇的体验，感受到灵力的涌动后惊喜万分，眉目间满是欣喜，连带着看方临也越发顺眼。
“这是怎么做到的？”绫湘问。
方临把另一只手也撤回，看她身上衣服都干了，买了个关子道:“这是最简单的术法，还是靠你自行领悟罢。起来，我们先离开这里。”
绫湘噘嘴:“你让我起来就起来，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方临斜了她一眼，对灵兽说:“小白，你去探路。”
灵兽优雅起身，毛发透着一股淡淡的光亮，站起来后抖了抖，柔顺的白毛甩开，四肢踩在地上，用力蹬腿往花海中飞奔而去。
灵兽的身形隐没在花海之中。
方临嗅到了一股淡淡的脂粉香气，往绫湘身上看了一眼，随即轻轻摇头，绫湘身上一直没有任何脂粉味，就算有，经过湖水的浸泡，只怕也没什么味道了。
不是从她身上传来的，那会是哪里？
周围可还有别的人？
方临四处看了看，周围万籁俱寂，未见到有人走动。
“你在看什么？”绫湘还未察觉异样，顺着方临的视线也跟着四处张望，没看出什么名堂来。
倒是夜风，似乎更喧嚣了。
山中的天气便是如此，白天是万里无云大晴天，晚上却夜风喧嚣，月凉如水。
方临微微皱眉，随即又松开，按着绫湘的肩膀笑道：“还记得我们是出来夜猎的吧？长弓能幻化出来么？”
绫湘点头：“那是我的法器，我自然能幻化出来。这里空无一物，猎哪门子的灵物？”
“嘘。”
方临食指放在唇上，示意她噤声，他的耳朵轻轻弹了弹，注意聆听周围的声音，灵兽脚下轻巧无声，周围便只有风声簌簌。
“你听出什么没？”绫湘忽然凑到他面前，不到两寸的距离仰头看着他。
方临正要回答，又是一阵脂粉香迎面而来，他惊觉不对，立即捂住绫湘的口鼻:“会屏息术吗？”
绫湘使劲儿摇头，被他忽然的动作吓到。
方临一把撕下一块衣角，折叠几次后成了巴掌大的方巾，取代手掌，捂在绫湘口鼻上。
“你干嘛啊，衣服这么脏往我脸上弄！”绫湘不依。
方临强行把她按住，立即调动灵力屏住呼吸，靠在绫湘耳边解释道:“你没闻到香味吗？那是情花的香气，有毒。”
“情花？”
绫湘显然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跟着重复一遍，眉头紧皱，将方临的手推开，自行抓着破布捂住口鼻，但那股香味还是有些钻进她的鼻子里，渐渐地，她也闻到了那股脂粉香。
绫湘往方临身边靠了靠:“怎么办，我还是能闻到香味。”
方临恨铁不成钢:“你这些年修习术法到底学了些什么？”
绫湘憋嘴:“什么都没学会还不行么！”
得，遇上个大小姐，是他该。
方临把人往身边捞了一把，伸出大拇指在她背后摸索。绫湘被弄得不自在，下意识往前躲开他的手，嘤咛道:“说话就说话，你怎么又开始……喂！不许摸我！”
因为着急，绫湘没把破布捂稳，从左边漏了一角，恰逢她在说话，猝不及防猛地吸了口香气进去，也不知是不是错觉，绫湘都能感觉到花粉顺着鼻道往下划的颗粒感。
香味太浓，叫人很是难受。绫湘连忙捂紧破布，用眼睛瞪方临:摸够了没？！
终于找到穴位，方临用大拇指狠狠按下。
“啊~”
绫湘这声叫得悠扬，一连转了好几个调，尾音似乎还在湖面上传开，被水波打出了层层咿呀婉转的节律来。
她隔着破布冲方临发火:“你干什么！能不能说一声再动手，很疼的！”
原本应该很尖锐的少女发火声，被破布拦截成吚吚呜呜的一大段，方临全靠她的表情和对她的了解，讲这些话猜了出来。
“现在试试看，还能闻到味道么？”
方临收回手，指尖从她脊梁凸起的骨头上扫过，弄得差点又起了身鸡皮疙瘩，极其别扭地往边上挪开半步。
绫湘小心掀开破布的一角，试探性吸了一小口气，确定没有闻到味道后，才将破布扔还给方临。
“诶？过河拆桥拆这么快的？”方临将破布接住，指了指自己的衣摆，“这可是我新做没多久的衣服，好心撕给你，你却这般不珍惜。”
“不就是衣服么，名儿去永州城里买便是。我给银子。”
谁稀罕那点银两？方临快要放弃跟绫湘的沟通，无奈摇头:“不必，你且照顾好自己才是当务之急，什么都不会，就更要小心，长弓呢，拿出来随时准备着。”
话音未落，绫湘手中已多了把长弓，她说:“有灵物出现，小白走的那个方向。”
“嗷呜！”
灵兽嘶吼一声，快速从远处飞奔而来，隐隐荧光覆盖在它漂亮的毛发上，瞧上去威风凛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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