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想念的阿黄是有着暗黄的皮毛,无彩的眼睛和软塌塌的身材。
这不是阿黄,慢慢想要逃走,但是她想要接近伪阿黄的想法一直在滋长。
这份滋长逐渐妨碍慢慢想要逃走的想法。
她望着伪阿黄,她看得多了,便猛然感受到,这就应该是阿黄年轻时的模样。
如此想来,慢慢就没有这么抗拒了。
慢慢走到伪阿黄面前,她轻轻地问“你是谁?”
伪阿黄听到有一只小狸猫说话,他才低着头,望着小小的狸猫,笑着说“我是一只狗,我要看到大海,摘下星星!”
慢慢听到对方跟她差不多的愿望,她高兴地跳起来,她说“是吗?!我也是,我也要看到大海,我也要摘下星星。只不过我比你多一个愿望,我要找到一只海螺。”
伪阿黄问“什么海螺。”
慢慢说“一只很厉害很厉害的海螺,虽然我不知道它是个什么模样,但我想应该是我认识的模样。”
伪阿黄饶有兴致地问“为什么你没见过那只海螺,你却觉得你应该会认识那只海螺呢?”
慢慢涨红了脸,虽然她不是白色的狸猫,看不到脸上的表情。
她说“因为那里有故事,有一只叫阿黄的狗的故事,说真的,你跟阿黄真的好像。”
伪阿黄笑着说“我没有名字的,我就是一条狗,你看那前面。”
慢慢跟着看过去,她什么都看不尽,只看到一条线。
伪阿黄说“试炼很简单,你跳过那条线就好了。”
“而我的使命就是指引每一个到这里的动物,跳过那条线。”
“那上一次通过试炼的动物,是谁?”
“那有许多年了吧。是谁呢?到底是谁呢?”
“诶,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又是谁赋予我的使命呢?”
................
慢慢望着不足三步的线,她看不清线的另一边是什么世界,就目前来看,根本就什么都看不出来。
就是简简单单在地面上划了一条线。线的这一边是土地,线的那一边同样是土地。
土地与土地之间的界限,便只有这一条线。
伪阿黄站在慢慢后面,他说“你跳吧。”
慢慢回头望着伪阿黄,她问“我跳过之后,就能找到大海了吗?”
“我不知道,也许能也说不定?”
“你不是梦想找到大海,摘下星辰吗?”
“我只是要来告诉你,告诉向你这样的人,跨过那条线。”
慢慢便再度把视线放在线那里。
她陷入无限的遐想。
伪阿黄也陷入无限的遐想,他猛地想不起来自己为什么出现这里,只知道他有着使命。
慢慢突然把脸贴在地上,尾巴在不听使唤的摇晃,她好像在仔细听着什么,伪阿黄不知道她在听什么,没有生命的荒草也不知道她在听什么。
慢慢慢慢的向后退,脚步很轻,蹑手蹑脚的样子像极了怕惊动到什么。
伪阿黄也莫名地向后退,他想看看慢慢为什么要这么做。
在远处的天空上,雄伟的海蓝鸟在盘旋,年迈的海蓝鸟略显吃力的盘旋。
慢慢猛地喝出声音,她要向前冲了,她要跳跃了。
她有着自信,她要跃过一切的阻碍,就算那里没有任何在等着她。
她想起来曾经经历过的一个故事。
那时慢慢还小,身边还有阿黄,松树林还在向阳生长。
森林举行奔跑比赛,慢慢报名了,作为松树林狸猫的希望,她勤学苦练。
那场比赛只在每二年的时候举办,第一年是关键的训练期。
直到有一天,慢慢拖着阿黄要让他带着去练习的场地,那个时候是黄昏,慢慢很喜欢黄昏,因为阿黄也很喜欢黄昏。
慢慢靠在大树旁,梳理着毛发。
突然有一只松鼠倒挂着出现在慢慢面前,吓的慢慢张着嘴,伸着舌,望着突然出现的松鼠。
“嘿!你叫什么名字。”
“慢慢。”
“慢慢?慢慢!我们来比赛吧!”
“看看你到底慢不慢!”
慢慢想让阿黄带着训练,但是她看不惯松鼠贱贱的样子,她问阿黄“我要同他比。”
阿黄笑着摇头,慢慢地说“好。我在这里等你。”
慢慢说“好,那你要等我,哪里都不能走!”
松鼠一个翻滚,出现在慢慢旁边,他神气地说“你看呐,就这一条笔直的路,那里便是终点。”
慢慢点头,想要蓄力等待阿黄一声令下,谁能想到松鼠一溜烟的先跑一步,但速度不算太快。
慢慢气急败坏“你耍赖!你个臭松鼠!”
阿黄再度笑着摇头,他窝在树旁,年纪大了之后,他难免在很快的时间里打起瞌睡。
天上有很多花瓣飘到阿黄头上,渐渐盖住了他的眼睛。
而慢慢和松鼠你追我赶地出现在开阔的地方,慢慢没有想到会跑出森林,她想要退出,她便转身望着来时那头的大树脚下窝着的阿黄。
这时一个声音说“你为什么要回头。”
她仍在说“你为你发现了自己而恐惧?”
慢慢不免抬头,她看到说话的是一片花瓣。
慢慢摇头“不,我只是怕阿黄望不见我,我不想离他太远,我很依赖他。”
花瓣斩钉截铁地说“不,你就是在恐惧,你恐惧失去那条狗。”
慢慢心中上来一股无名的火气“哼!管你怎么说,我要去比赛了。”
花瓣迎风飘荡,她没有说话。慢慢也没有在搭理一枚花瓣说出来的话。
她继续追赶已经看不见松鼠的脚步,飞似的追寻。
此时慢慢是顺着风跑,有顺风的加持,自然是变得飞快。
此时风也大,花瓣追赶上慢慢,她说“你知道我的恐惧是什么吗?我也怕失去,你看我从那边高山上来,我自然脱落,也被风自然的送走。”
“没有谁告诉我到底该不该留念那高山之上的风景,该不该怀念那株生你养你的花儿。”
“我便恐惧,我恐惧我是无根的浮萍,我恐惧我无话可说。”
慢慢被烦的难受,她猛地回头,望着无依靠在随风飘荡的花瓣“你的恐惧与我何干?”
“恐惧都是相通的,你的是,我的是,还有好多好多,他们都是。”
“你望着前面,你看呐,那是山涧。”
“那是得以被补全的悬崖。”
“那是跨过死亡的场所。”
慢慢停下来,她不知道这里是高到望不到底的山涧,她起初被视线阻隔,根本不知道这里是危险的地方。
松鼠在对面叽叽喳喳地大笑,花瓣很讨厌,慢慢也很讨厌。
松鼠在对面转圈圈,拍屁股。
他在扭动身姿,诱惑慢慢跨过来。
慢慢带着年少才有的热血气息,但她望了一眼望不到底的山涧。
所有的热血被顷刻间浇灭。
慢慢向后望着,花瓣也随之向后望着。
一条狗带着好多的花瓣,向着这边走来。
脸上带着笑意。
“他竟然会笑。”
靠近慢慢的花瓣如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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