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她对织田的印象不太好。
不过她对所有来调查的人印象应该都不会很好，毕竟他们都是可能会翻出‘陈年旧事’的不定时炸弹。
转学的决定都已经做好，她也就不必要靠着调查员们来保证自己的生命安全了。
虽然狐狗狸事件基本都是由灵异事务所的几人解决的，但这不妨碍伊都见在优等生的面前充实自己的‘功绩’。她理所当然地将自己和织田与灵异事务所的涉谷一也他们混作一个整体，如流水般顺畅地将他们在灵异方面的专业性借来扣在自己脑袋上。
调查，除了事无巨细的探索，还要会无伤大雅地扯谎。即使伊都见本身并不喜欢说谎，为了效益的最大化，在需要时她还是会这么做。
“我以为上次的狐狗狸事件已经完全能够证明我们的业务能力，事实上类似的实体化恶灵没再出现过，难道这还不够吗。”
优等生成功地被骗到了，她并不知道调查员们的具体构成，只从流言中得知他们是校方邀请的专业灵异调查员。
于是她关注的重点如同伊都见所预计的那般，放在了他们的‘失职’之上：“那么你要如何解释全校性的精神衰弱和我所经历的那些灵异事件，如果不是上回没能彻底清除掉所有的隐患，你们怎么会重新出现在这里。”
“我想头脑聪明的你一定能发现，这回和上回根本不是同一种类型的事件。包括你所经历的那些，与现在我们正在想办法解决的事件也很可能不是同一个罪魁祸首所导致的。”满井伊都见搬出了在心里打过底稿的说辞，顺溜地将话题转移到了自己想讨论的点上，“毕竟你们已经亲身经历了非科学的恶灵袭击，世界上还存在着未知的力量这件事一定已经深刻地记在心中了。我想提醒同学你的就是，所谓‘未知的力量’包含的可不仅仅是恶灵这一个现象。当遇到了一件无法用科学解释的事情后，各种超脱常识的情况往往会接踵而至——墨菲定律的发生频率还是挺高的。”
她皱起眉头，似乎不太认同伊都见灌输的想法。
“恶灵和超能力不是一回事。”
“你怎么会这么认为呢？”伊都见奇怪的问。
她的语气笃定，并且十分不理解伊都见为什么要这么说：“……这是常识吧。分明是两种完全不同的东西，请不要混为一谈。”
“常识吗？这是哪里来的常识，是被谁承认的常识？”
伊都见平静又快速的追问成功地扰乱了她的思维，使得优等生只是干巴巴地回复了一句：“常识就是常识，是大部分人都知道的知识。”
“那么这大部分人里有多少是精通灵能的专业人士，又有多少只是根据各类文艺作品和口口相传虚无缥缈的神鬼传说，总结出一套自以为通用且正确的理论体系并深信不疑的普通人呢。”
这话中隐含着讽刺，伊都见努力地降低自己吐出的语句中所藏着的攻击性，但也不能完全温和。因为只有她足够强势，眼前这位领头人才能听得进她的言论。
“假如你的‘常识’能起作用，那恶灵这种东西还需要我们来处理吗？众所周知盐能驱鬼，众所周知鬼怕阳光……你觉得呢？”
伊都见微笑着等待她的回应。
在很多时候，笑容比郑重、严肃的表情更能彰显出游刃有余的轻松态度。
“……”
她的沉默代表了年长者的再一次胜利。
——
医务室门口实在不是个谈话的好地方。
满井伊都见和织田作之助带着优等生去了附近暂且闲置的空教室，面对面坐了下来——这场交流可能会耗点时间。
“那么对于你所遭遇的那些奇怪事情，同学你是怎么想的，果然还是归咎为‘中村洋子’的报复吗？”
优等生眼镜后的棕色眼睛定定地看了伊都见一会儿，没有说话。那眼神中包含着的可不是好意和乖学生应该思考的东西，属于行为十分出格的霸凌团体头目的一些气质开始涌现。
满井伊都见静静地承受着这目光的倾注，即便它会让人极不舒服。
“怎么了，她说了什么奇怪的话吗。”
织田作之助的插嘴打断了优等生的凝视，她收回了黑色的视线变回乖巧文静的好学生。
“没什么……关于你的问题，我的回答是——不然呢，难道还能有其他的答案？”
显然她的确是这么想的。
作恶的人多半会把自己遇到的不科学事情归咎于当年被自己害了的可怜人，眼前这名优等生也不例外。毕竟她们那个团体的人全都遇到过类似的事情，要不往这上面想倒还困难。
“当然可以。”伊都见回答，“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现自己总是遇到类似于‘作祟’的情况的，‘作祟’的频率怎么样，大约都是些什么内容？”
优等生脱口而出：“她死了以后没多久就开始了，不算特别频繁……除了这几个星期。大多数时候都只是被绊了一下、书桌被撞了一下、门突然被关上之类的，虽然会被吓到，但其实一直以来都止步于这些……同样的，除了这几个星期，尤其是最近几天。”
“最近几天……”
这是个有些特别的时间点，最近几天发生的事情可多了。作祟规律的突然转变很可能与狐狗狸事件与这次的精神衰弱事件有千丝万缕的关联——或者，完全相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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