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唔！”
手指碰到另一只冰凉的手，各种稀奇古怪的念头钻进了他的脑海里，贺禾一下子睁大了眼睛，措手不及。
自从戴上手套的时候起，他就已经没有摘下来过，也很久没有听到过其他人的心音，清静了好一会儿，骤然再听到其他人杂乱的想法，贺禾只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被强硬地塞到了他的脑子里，就像是从未感受过一般，难受的要命。
女人的想法天马行空，杂乱无章，视线触及到她身上的病号服，贺禾意识到，她是个精神病人。
他用力地想要抽回手，却被人将他和女人的手绑在一块儿，所有想法不受控制地钻进了他的脑子里。
“若是你没考虑好，我们还有很多人。”刀疤脸说：“你还有一只手，两只脚，我将你衣服脱光，就算来几十个上百个，他们在想什么，你都听得见。”
贺禾惊恐地看着他，却又痛苦地被脑子里冒出来的奇怪想法转移走了注意力。
“你说说，是你先发疯，还是你叔叔先找到你？”
刀疤脸带人走了出去。
门开启又合上，“啪”地一下，灯泡熄灭，连室内也陷入了黑暗之中。
……
许易站在车顶，闭着眼睛感受着风中传来的讯息。
这儿是钢筋水泥浇筑的城市，风中没有草木的清香，没有雨水露珠的湿润，充斥汽车尾气与冰冷的城市气息。这儿与许易熟悉的环境差了太多，他得花费很大的力气，才能从这些陌生的味道里找到自己熟悉的气息。
贺禾中午吃了饺子，那个饺子是许易亲手包的，虽然卖相很不好看，但馅料是厨师调的，猪肉香菇馅，汤是骨头汤，贺禾吃完饭以后没有换衣服，饺子香味和面粉都留在了他的衣服上。
贺长云的车子里有着没有散干净的烟味，他虽然有注意不在孩子面前抽烟，可车里残留的烟味却还是沾染上了贺禾的衣服。
他自己是身上煎饼的味道，每天要在煎饼锅前站好几个小时，煎饼的味道消散不去，消失了也有新的出现，贺禾喜欢和他待在一块儿，久而久之，也有了一身煎饼味。
贺禾自己身上的是奶香味，不管是学校还是家里，他年纪小，还需要和牛奶来补充营养，每天早中晚各一杯，从不停歇。
所有味道混合在一起，就是贺禾。
许易深吸了一口气，霍地睁开了眼睛。
他趴下身体，从车窗倒着露出一个脑袋来：“贺队，左拐。”
贺长云掐灭了手中的烟，立刻打着方向盘往左边那条路开了过去。
许易又把脑袋缩了回去。
贺长云往上看了一眼吗，从刚才的时候起，许易就趴在了车顶，说是那样能为闻得更加清楚。
贺长云只知道自己这个部下跑得快，耳朵灵，眼睛亮，力气也大，还有一身和野兽搏斗出来的技巧，却不知道他连鼻子都那么有用。
“你确定你闻得到？”贺长云吸了吸鼻子，只能闻到烟味。“贺禾都被抓走一段时间了，这味道还在？”
许易的脑袋又冒了出来：“贺队，你和盒盒是叔侄，你们俩的气味有些接近，所以你在我旁边，我能找的更快。”
贺长云记得，上一回自己就是这么被他堵在了高速公路上。
“不过还好，盒盒从这里经过还没有过去多久，这儿的味道太乱了，要是过个几天，可能我找起来就没那么方便了。”许易说：“贺队，右斜方。”
贺长云打着方向盘，又忍不住问：“在以前你生活的地方，你也是这么靠味道认路的。”
“是啊，每次我出去以后找不到路，就是这样回部落的。”许易：“一个月内的味道，我都能找得到。但是这儿不一样，这儿我不熟，超过五天，我可能就分辨不出来了。”
贺长云干巴巴地“哦”了一声。
他心想：怎么听起来这么耳熟？
这怎么好像跟前阵子在警察局见到的警犬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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