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男子眸中的笑意敛去,面色骤冷,念御残荒,对面前静立的人儿下了杀手,祭出一式死招。
宁玄微勾唇,微低眸瞧了一眼心胸前血溢不止的伤口以及那柄苦寒残荒,轻声道:“总算,是动手了么。”
千尘染没想到宁玄竟是避都未避,硬生生地挨下了他直指心口性命所在的一剑。他以为,他会躲的。
可宁玄想错了,他不会。他想做的任何事情,宁玄都会配合他去做。不过是一条命而已,宁玄还不甚放在心上。
他只是抬眼,柔情脉脉地直视他的冷然,好半会才颤声:“如此,你可满意?”
宁玄终是经受不住,吐出一口黑血来。
毫不在意的抹去嘴角残余血迹,他向着千尘染走近了一步,剑刺的愈发深。
千尘染未动,仍是死死地举着长剑。
那可是残荒,仙人受下一击都可能魂灭的绝武。
更何况是现在,本就为救苍生灵识破碎,虚弱至极的宁玄。
他笑了,笑的惨绝。
宁玄不肯就此阖眸,他盯着面前那张他日思夜想的面庞看了许久。
他要将他所爱之人的模样刻在自己的心间。即便每一刀都是痛不欲生。
鲜红的血滴仍在不断涌出,宁玄双眼微眯,眼角的赤血泪痣已黯淡失了颜色,已是精疲力尽。
他刻意支开所有人,设下结界只为了给千尘染造就动手的机会。
最初莫劫与孟一九将此事告知与他的时候,他并非是不信,而是他想赌一把,用自己的命去赌一把。
他深爱的人,是否可曾也将他爱入骨髓。现今,他已然知晓答案,终究是他强求了。
他笑着,落下泪来。
多久了,他无论有多痛,也不曾落泪,也不曾似今日这般狼狈失态。
千尘染看着宁玄惨白带泪的笑颜,心下一慌,却仍不动声色,眼眸愈发的冷彻。
“宁玄,你该死。”
“所以,莫怪我。”
心口的痛楚已让他说不出半句话来,他泪如雨下只得甘愿地受着来者滔天的仇恨。
他扯下脖颈上的华玉,向残荒掷去。千尘染意念微动,欲要收回残荒却为时已晚。
本就已失了光泽的残玉再与残荒相触一刻,颓然破碎。
宁玄笑出了声,踉跄了几步失力站稳:“千尘染,你说得不错,我是该死。”
那九容玄玉是他的本体。他虽已脱离,玉碎到也不碍事,但如今灵识尽碎的他不得不借助本体疗养。
如今玄玉已碎,他的寿命也已然尽了。
“玄儿,不……”千尘染蓦地失声。他眼睁睁地目睹瘦弱惨白的人儿的躯体慢慢地分崩离析,却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
他伸手去触,所指处一片虚无。
他吃力地撑起衰败的身子,步履蹒跚地到了化凡池边。
宁玄知道,千尘染是不会原谅的。
情爱也好,仇恨也罢,他们二人到底是回不去。
“千尘染……”他低声呢喃着,阖眼顷身坠了下去。转眼间,池中未泛起一丝涟漪,好似那心碎欲死的绝色之人,从未在这世上走过一遭。
他如梦初醒,登时慌了。掷了染血的残荒,双手颤抖着将零散一地的碎玉揽进怀里,尖锐棱角刺伤体肤。
他已癫狂,山河亦颓然崩塌。
然天地瞬得随他的神色平静下来,一切归于虚无。
千尘染仍是淡漠如霜,却多些怔愣地转身离去,对胸口鲜血淋漓的刺伤浑然不觉。
世人又何曾见名扬七界,冷然决绝,对世事默凉的千尘上仙,如此崩溃绝望过。
他的玄儿死了。
惨死在了他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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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常吐槽:
没事,咱让他多死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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