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们十九班第一次聚餐，”毛肚黄喉鱼豆腐依次上桌，热辣的锅底翻腾出热气，班长给自己倒了满满的一杯啤酒，站起来中气十足地主持起了饭局，“很高兴！十九班的三十五位同学，无一人缺席，年哥也很给面子，来参加了这次说是庆功宴，实则就是聚餐的课外活动。”
他说着说着，情绪上来了，竟然有种快要哭出来的感觉：“能认识你们，我真的特别开心，刚刚分班的时候，看到名单上四位大佬的名字，我都绝望了，”他说着，看了看郝望北、徐淼、姜渚和白浩然几人，“可是后来和他们成为了好兄弟，我又觉得特别值！大家相处的时间其实不长，但是以后就算学校领导拿刀逼着我转到其他班，我也不会去了！”
“哎哟老班长，你更年期到了？！”旁边坐着的徐淼听得鸡皮疙瘩掉一地，伸脚踹他，“大男人婆婆妈妈的，将来怎么找媳妇？！赶紧的，那么多废话！干了！”
立马有人跟着起哄：“对啊班长，说那么多干嘛？！喝！”
“好！喝！”班长也干脆，举起酒杯，一口把杯子里的啤酒喝了个干干净净。
罗飞跟着起哄，又是鼓掌又是吹口哨的，还好早上店里除了他们也没有其他客人，不用担心吵到别人。
“班长说完了，年哥要不要也说点什么？”文委那个小姑娘谢蕊被暖气熏得两颊绯红，夹着烫好的毛肚，把枪口转向了他们的敬爱的卜老师。
卜瑜年笑了笑：“我就不说了，天天都是我说你们听，今儿个换一换，我听你们说。”
“那就喝一杯呗！”郝望北叫道。
“嗯？”卜瑜年瞟了他一眼，意味深长地说，“你们这里是不是还有未成年？”
郝望北立马怂了，他眼珠子转了两圈，换了个话题：“哎？姜哥明天是不是过生日啊？”
正在喝果汁却莫名其妙被牵扯到漩涡中央的姜渚：“？？？”
“姜哥生日？！”才知道消息的徐淼震惊地放下了筷子，“我怎么不知道？！”
郝望北愣了：“你们都不知道？！”
“这话该我们问你吧？为什么我们都不知道你却知道？！”徐淼问。
“这不是重点，”林皓插话道，“重点是，姜哥生日，咱们才知道，什么都没准备啊！”
“没事儿，事后补上！”郝望北大手一挥，擅自做了决定。
于是林皓赞成地点了点头，倒了满满一杯啤酒，站起来冲姜渚咧嘴一笑：“那就事后补上！这杯敬你！姜哥！生日快乐！”
“谢谢。”姜渚举起酒杯和他碰了一下，一口喝了个干净，林皓见他喝空了，也没忸怩，紧随着把自个儿杯里的酒也给干了。
有个人开头，大家就七嘴八舌地开始了祝贺，女孩子们大多不能喝酒，就用果汁代替，男孩子们讲究感情深一口闷，你一杯我一杯的喝的高兴，姜渚也没跟他们推脱，只要敬酒他就喝，干脆豪爽，帅气得很。
“生日快乐啊姜哥！”
“成年了！是不是成年了？成年了可以做很多不能做的事情了！”
“敬你一杯！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
姜渚笑着挨个说了“谢谢”，其实他有点怔楞，好多年没有正儿八经地过生日，突然有一年的生日，很多人给你说了生日快乐，是一件很让人反应不过来的事。
旁边坐着的卜瑜年在桌底下悄悄地捏了捏他的手指：“是我告诉北哥的。”
姜渚扭头看他，见他脸上一副“求表扬求夸奖”的表情，笑出了声：“是是是，年哥牛逼。”
“所以回去怎么感谢我？”卜瑜年又问。
姜渚眯了眯眼睛，神色有点危险，可能是因为多喝了点儿酒，他的眼睛里有点雾蒙蒙的：“你想我怎么感谢你。”
卜瑜年不说话了，端着他的专属酸梅汁抿了一口，一副高深莫测、天机不可泄露的欠揍模样。
这群半大的少年少女们好不容易有了一次凑在一起聚会的机会，即使有未成年不能喝酒，卜瑜年也没跳出来讨嫌，只要闹得不是很过，就没打算出声阻止。
再说了，谁没个十七八岁的时候，聚餐这种高高兴兴的时候，不喝个几杯总觉得缺了点什么，酒这个东西，一个人喝的时候冷冽，一群人喝的时候炽烈，向来就是豪爽和义气的代表。
“哎哎，光咱们喝！年哥也喝一杯啊！”一圈敬完，班长十分不怕死地把矛头指向喝了好几杯酸梅汁的卜瑜年。
一杯倒的卜老师眼角抽搐了几下，开始他的忽悠：“一会儿要开车，不喝了，你们喝吧。”
这时候郝望北就好死不死地展现出了他敏锐的观察力：“不是吧年哥？我记得你没开车过来啊？”
卜瑜年眼睛都不眨一下：“你记错了。”
由于他的语气太笃定，郝望北成功被糊弄，一时半会儿也不能确定到底是不是记错了。
他们这个聚餐吃了三个小时，从上午一直吃到了下午，从火锅店开门营业，吃到人满为患，又吃到门庭冷落，差点把人家的菜品库吃空了，一群小兔崽子才恋恋不舍地扶着墙出门。
告辞离开的时候卜瑜年表示下次聚餐还来这儿，吓得火锅店老板差点绊一跤，脸上挂着僵硬的笑容表示随时欢迎。
出来以后，班长表示聚餐活动需要多样化，询问大家要不要去唱个歌再热闹热闹？一众小屁孩兴致高涨，热烈响应了班长的这个提议。
于是三十几号人又呼啦啦地转战KTV，大有今天就要玩个痛快的意思。
不过这一次有一些人提前撤退了，KTV聚会没有聚餐那么热闹，但还是有那么多人在，气氛并没有冷下来，反而因为KTV里面的环境，变得更加激动了。
“哎老板，”刚进包厢，他们的老班长就开始招呼，“给我们拿点水果，再来点酒。”
老板替他们打开了包厢里的空调暖气，头也不回地说：“要什么酒？”
班长想了想，问其他同学：“要喝什么？”
段沁犹豫了一下，说道：“刚才就喝挺多了，还是别喝了吧。”
“没事，你不喝喝果汁就行，”班长满不在乎地说，“咱们兄弟喝！来！先整一箱啤酒！”
好歹班主任老师在场，班长也不敢太浪，生生克制住自己想叫白的来喝的冲动。
“啤酒喝多了不撑吗？”原本一声不吭，躲在后面儿跟姜渚做小动作的卜瑜年这下才发了话，直接对老板说道，“给他们拿点橙汁，酒就算了。”
老板估计也没想到这群学生的聚会里还带了个班主任，楞了一下，调整好音响，便答应着离开了包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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