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还是拦不住兔崽子们暗度陈仓，反正在圣诞节即将来临之时，一个个儿已经开始按捺不住内心的躁动，就差搬一棵圣诞树到教室里制造氛围了。
可惜校领导的那口气还没有松完，十九班那几位扫厕所扫到灰头土脸，恨不得把厕所给拆了的皮猴子们，不知道从哪儿运进来一棵将近两米高的巨型圣诞树，抗议似的放到了四楼的厕所门口。
以至于教导主任路过的时候，差点被那棵花里胡哨的庞然大物吓成光头。
“卜瑜年！”于是主任怒气冲冲地闯进了卜老师的办公室，“你们班的学生怎么回事？安分不了几天是吧？厕所门口那什么东西？！你赶紧找人给我搬走！”
好巧不巧，这天卜瑜年不在，办公室里只有陈波一个人，他被主任的大嗓门一吼，手上的红笔画错了地方，硬生生把正在批阅的试卷戳了洞。
他敢怒不敢言，腆着笑脸站起来：“主任您先消消气，这是怎么了？给您气成这样？”
主任看到办公室里只有他在，硬生生地把怒气憋回肚子里，没好气道：“怎么只有陈老师你在？卜瑜年那个兔崽子呢？”
“卜老师今天还有课，应该是去上课了吧？”陈波假笑道。
“陈老师，不是我说你，”主任叹了口气，直接坐到了卜瑜年的位置上，“小卜年轻，很多时候，想法非常天真不实际，马校长让你做他们班的副班主任，为的就是帮助他管理班级，同时提点提点他，你怎么能任由他胡搞瞎搞呢？”
陈波忙不迭点头：“是，是，主任说的有理，是我疏忽失职，说来实在是惭愧。”
主任：“你瞧瞧，厕所门口那棵花花绿绿的圣诞树，又是你们班谁的手笔吧？这都快期末考试了，还整这些有的没的，成绩提上去了吗？考出来又是那点丢人现眼的分！”
中年男人啰嗦起来绝对不比中年妇女差到哪儿去，主任没逮到卜瑜年，抓着陈波也能巴拉巴拉地讲半个多小时，他意犹未尽地喝了一口陈波倒的水，直到听到了下课铃响，才不情不愿地告辞离去。
陈波看着他关上门心情很好地走了，在位置上坐了好一会儿，从表情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最后他起身去了十九班的教室。
打扫洗手间这事儿，说起来轻松，其实还是挺折磨人的，原因不用多说，大家都懂。
徐淼拖着残破的身躯回到座位上，整个人都快蔫巴成一个萎顿的茄子，他一头撞到姜渚背上：“姜哥！你兄弟我要嗝屁了！”
姜渚正刷题呢，被他这么一撞，水笔戳过纸张，“啪嗒”一声掉到了地上，他捡起笔，嫌弃地推开了这个蔫茄子：“一边儿玩去，别烦我。”
“姜哥你变了！”徐淼控诉道，“说好的好兄弟一起走，谁写作业谁是狗，你和老白竟然背着我和北北偷偷写了作业！人性呢？！”
姜渚白了他一眼：“谁要跟你一起走？”
徐淼欲哭无泪。
这边厢感叹兄弟情凉薄的徐淼屁股还没坐热，那边儿的郝望北便拎着扫把回来了。
一进门就兴冲冲地直奔自个儿座位，和徐淼的可怜幼小又无助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他一把揪住徐淼的围巾，上下左右摇了一圈：“淼哥，咱们放门口那树，我刚才去看了一下，你猜怎么着？”
徐淼兴致缺缺地把围巾从他的魔爪里拽出来：“怎么着？”
“不知道哪个人才往上边挂许愿纸，你那棵祖传圣诞树，变成许愿树了！”郝望北乐道，“这会儿厕所门口乌泱乌泱地围了一大群人，热闹得跟菜市场一样！”
姜渚无奈地叹了口气：“你俩扫厕所都能找出乐子，到底谁才是人才？”
他算是有点理解为什么白浩然有意无意地鄙视这俩人的智商了。
郝望北不理他，继续自娱自乐：“嘿，还别说，厕所门口放圣诞树这点子是真的骚，赵思雅你们知道吧？就高三五班的那个，校花！我刚才在厕所门口也看到她了！”
“厉害了北哥，”姜渚笑了一下，“校花都被你逼得厕所门口求姻缘了，离主任去找你们那棵神树求头发的日子也不远了。”
“这话说的，”徐淼笑嘻嘻地用胳膊撞他，撞完了他突然发现哪里不对劲，“哎？”
郝望北：“怎么了？”
徐淼疑惑地摸了摸下巴：“北哥，你觉没觉得，姜哥这说话语气，特像一人儿。”
郝望北低头沉思了片刻，在姜渚戒备加嫌弃的眼神中，终于恍然大悟地抬起头：“对啊！姜哥你说话的语气怎么和卜总越来越像了？！”
姜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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