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下巴支在手背上,扭过头盯着窗外的景色飞速后退。那些上了年纪的红砖楼上攀附着的爬墙虎在冬天逝去,枯黄的枝叶像是时间操着利刃所刻下的裂纹。他们转瞬即逝就在我眼前溜走了,下过一整夜雪之后太阳终于肯露出了脸,我眯起眼睛来看向那团明亮的光球,阳光就在我的眼结膜上开出了透明的花瓣。
“你不开心。”坐在我身侧的旺达认真观察了我一会儿,之后得出肯定的结论。
“我没有。”我狡辩,或者说是比她更坚定的否认了。这样的举动算不上是斗胆欺骗一位读心能力者,因为就连我自己也搞不清楚自己现在究竟是怎样一种状态。
活得这么混里糊涂,乍一听上去就很像我。
几秒种后,我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手心里被塞了一块团成一团的玻璃纸,我低头一看,是一块黄色包装的球型水果硬糖,两边卷起来的位置就像两只小翅膀。旺达冲我笑了一下,我耸耸肩膀,把包装拆开,里面那颗有裂痕的水晶显了出来,我把它丢进嘴里。
橘子味,尝起来也像是阳光。
我用舌尖把它推到一边的脸颊处,酸甜的橘子味在我的口腔里画了一道彩虹。
糖块儿划过上颚的时候我感到一阵锋利的刺痛,比甜味消失的还要快。
距离到达学院的时间还有很久,我闲的没事干,干脆把那张包装纸捏在手里履平,想要把它折成一只小鸟。我打小儿就擅长鼓捣这种既花时间又费心思的小玩意儿,虽然没什么用就是了。
往常我叠出来的小鸟翅膀都是会动的,但这次意外的不行,很显然,我失误了——我居然失误了!我把这怪罪于自己‘太久没折纸所以手生’,又拆开重新试验了两三次,无一不以失败告终,这让我开始惊讶于自己居然会在这上面绊跟头,甚至都已经忘记了自己此刻的较真对象根本就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好吧,我选择放弃。我懊恼的长舒了一口气,那只残破的小鸟歪歪扭扭的摊在我的手掌上,我似乎看见他正叉着腰对我无声控诉,瞪着眼睛责怪我害它再也不能飞了。于是我也瞪回去,在心里说,嚣张什么嚣张,反正你本来也就飞不起来。
“啊——现在你是真的不开心了。”旺达唯恐天下不乱的说到。
我哼哼了一声,把自己往椅子背上一摔。
“所以你现在愿意告诉我是怎么一回事了吗?”
“如果你想知道的话。但我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所以就直接——”
直接读我的脑子吧。我把手里的玻璃糖纸揉的‘哗哗’作响,示意她得到了我的允许,抬眉毛的时候余光瞥到正在开车的斯科特透过后视镜冲我做了个鬼脸。旺达准是看懂了我的暗示,再眨眼的时候,望着我的眼神里带上了一种由于无法感同身受而困惑的同情。
“现在你知道了,我不是在,嗯,不开心。硬要说的话,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究竟是怎么个状态。”我想了想,又破罐破摔的补了一句,“不过我会努力调整好自己的。”
是这么回事儿——我最近有点神经质,具体表现在总是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一会儿难过一会儿高兴,像个莫名其妙的傻子。等我回过神儿来之后就发现这种状态已经持续了好一阵了,可恶,我居然才发现。
昨晚,或者说今天凌晨,他们几乎算是平安回来之后,我竟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开心——这很奇怪,是吧?鉴于在等着他们的时候我那么焦躁不安。如果是普通家庭的小孩儿好不容易等到了去危险地带出差很久的家人,大抵是会高兴的扑上去亲吻他们的脸颊的,但我比起那种激动万分、难以抑制的欢快,感受到更多的是一种酸涩苦闷的难过,拥堵在胸口,把快乐压在了下头。
为什么一定得是他们呢?
这是我目前最想问的问题。
今天早上醒过来的时候我是有点生气的,当然,不是因为起得太晚而错过了拆礼物的时间。我在心里数着他们一个一个大概都起床了,可能已经拆了我的礼物,也不知道喜不喜欢。可我又不好意思下楼去和他们见面,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愧疚感在我的房间门口设立了一道看不见的墙,只把我一个人关在里面,而我要是解不出问题的正确答案,就只能窝在这里面过新年了。愧疚或许是因为感到自己对不起他们,对不起的原因有很多,可能是在等待他们回家的过程中心里的那一丁点儿自私的埋怨,也可能是觉得要怪自己平时不够努力所以没能帮上他们。
既然‘为什么一定要是他们’这个问题我解不出,那么我就只能换一种思路重来。这次问题的主人公从‘他们’换成了‘我’,毕竟改变自己比改变别人要简单得多。
我不想支持他们的义警活动,因为这会让他们陷入危险。我不是那么勇敢又明亮的伟人,正相反,我自私又胆小,只在乎自己,还有那些我关心的人——但这种想法很不对。
但如果一定要我做点什么的话,或许我可以用我的能力帮助他们,我想,既然我想要试着去支持他们的选择,就得真真正正的派上点用场。我没准备好在这种时候站在他们身旁,大概一辈子也准备不好——但做站在背后的那个人也不是不行,这样比光枯坐在家里哀怨的等、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干着急要强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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