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嘉南自然没法跟她们一块，待在家里画画和准备面试。
白天跟妈妈逛街购物有多嗨，晚上回家就有多累，几乎是倒床上就秒睡，初恋根本没时间和精力跟顾嘉南聊天。
她原本以为，这种情况会随着春节的到来而好转。
结果却是，花更多时间逛街，提更多年货回家。
更累了。
真正好转是除夕夜，三人坐上餐桌，准备吃年夜饭时。
顾嘉南开了瓶红酒。
三人举着白陶瓷杯，异口同声：“新年快乐！”
初恋喝了一大口酒，格外放松地叹了口气，拿起筷子，两眼放光地盯着桌上的菜：“总算能开吃了。”
丁晨笑：“我怎么看见，你刚刚在厨房偷吃了不少。”
“我偷吃了吗？”初恋眼神无辜，“肯定是你看错了。”
丁晨好笑地摇摇头。
初恋夹了个可乐鸡翅，尝了尝，轻哇了声：“这鸡翅好好吃，谁做的？”
顾嘉南笑：“我做的。”
初恋给他比了个大拇指，看向丁晨，“妈妈，你尝尝这个鸡翅，超好吃！”
丁晨夹起鸡翅，尝了口。
初恋迫不及待地问：“好吃吧？”
“好吃。”丁晨点头，看着顾嘉南，“小南这手真巧，不仅能画画，还能做菜。”
顾嘉南笑：“练出来的。”
“对，全靠练。”初恋道，“妈妈，你是不知道，他最开始的厨艺有多糟。我差点以为，他看我不顺眼，想毒死我。”
顾嘉南好笑了声：“有那么夸张吗？”
初恋：“也不知道是谁，做饭差点把厨房给点着。”
顾嘉南抿了口酒，淡笑：“反正不是我。”
丁晨感慨：“你以前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现在却能做出这么好吃的菜。”
顾嘉南语气淡淡：“人会变，也会长大。”
顿了半秒，掀了掀眼皮，瞥初恋一眼，语调轻而缓，带着笑意：“毕竟，老吃外卖对身体不好。”
初恋心脏猛地一跳。
因为这句话，顾嘉南曾对她说过。
两人还在南城时。
她下意识去看妈妈的反应，发现她正在埋头啃鸡翅，这才松了口气，瞪了顾嘉南一眼。
顾嘉南挑眉，表情无辜又吊儿郎当。
吃完鸡翅，丁晨笑着轻叹：“确实长大了。”
顿了半秒，不知道是有感而发，还是怎么回事，突然来了句：“如果你爸妈知道，肯定会很欣慰。”
因为这句话，桌上的气氛瞬间微妙。
初恋觉得妈妈这话说得很不合时宜，轻拧了下眉梢，但没多想，只当她是情绪上来，才会说这句话，忙给她夹菜，笑着扯开话题：“妈妈，你尝尝这个菜，味道也不错。”
顾嘉南却来了句：“他们欣不欣慰，对现在的我来说，已经没当年那么重要了。”
初恋动作一顿。
丁晨愣了半秒：“不管怎么说，他们都是你的父母。”
顾嘉南垂下眼睫，轻笑了声。
初恋实在看不下去，用手肘碰了碰丁晨，压低声音：“妈妈，别说了，吃菜吧。”
丁晨回过神，似是意识到自己说了不妥的话，讪笑：“吃菜，小南也吃。”
气氛中的压抑勉强散开，轻松和温馨一直没回来。
吃饭时，初恋忍不住看顾嘉南。他脸上带着笑，眸底却一片冷淡的黑。
笑意不达眼底的他，她已经很久没见过了。
初恋有点愧疚。她觉得，妈妈不该说这种话，至少不该选在这个时间点。
顾嘉南跟他父母的纠葛，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她知道的不算具体，但她可以确定，顾嘉南不欠他父母什么。
虽然子女和父母之间谈欠不欠，有点伤感情，但他们之间的感情就是这么直白地伤人。
也许妈妈没恶意，只是站在父母的角度上，说出这句话。
但初恋依然有点不能接受。
就像她不能接受别人对她说——初江宏没错——一样。
吃完饭，丁晨在客厅看春晚，初恋跟顾嘉南在厨房洗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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