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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很冷，忘记戴围巾。但这么晚走进店要做什么，说什么呢？
我只是想看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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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好笑了。晚饭还是一同吃过的，分开才不到两个钟头。
路边的巡警已经两次向我这边张望，再不离开，恐怕要接受问询——硬着头皮走去——外面实在太冷了。
“欢迎光临！”门口挂着风铃，叮叮当当响起，听到两人异口同声的清亮问候。
“嗨，阿阳。”不敢看她的脸，因为自己实在不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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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是你……”高昂热情的语气马上变调，那个男孩子扭头看看阿阳，明白是熟人，点头微笑一下就去后面理货了。
“这么晚了，你没回宿舍？”近看她还扎着可爱的围裙，很像个小主妇。
“啊……宿舍关了，我送马画家去宾馆，有些晚……顺路看看，正好想买点吃的。”完全不在逻辑的语言，任谁听了也不免云里雾里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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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什么？泡面行吗？我们这里还有煮蛋。”阿阳急忙从款台后面转出来，直奔食品架拿了红烧牛肉面，榨菜，又从前台饭煲里捞个煮蛋。
看她手脚麻利地忙活，我呆滞着一动不动，时间停止了吧——她记得，我爱吃红烧牛肉面，她记得，我要在泡面里放些榨菜，她记得，我要把煮蛋放在面里热一下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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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你一起的日子，那么久了，竟还如此温暖。
“嗯……”尽量回避她的名字，太过熟悉，很怕情不自禁起来，“累不累？”
“快下班了，嘿，还好吧。晚上客人不多。”留海低低挡住眼睛，落下大片阴影。
“上次我说的事情，不是玩笑。”希望自己是那个站在她身旁同甘共苦的人，哪怕从前我错过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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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丽……谢谢你。别为我费劲了，拖累到小磊已经太过意不去，至少，我还可以嫁给他。而你……”
几乎就在她叫我“晓丽”的一瞬，眼泪已蠢蠢欲动。今晚哭得太多，怎么都控制不住。
“不、不，我不是为什么。我什么都不为。”
我和他们不一样，我不用以身相许，我不用费力讨好，我……我可以什么都不要，只要你好。
“没有什么都不求的人，我也不是从前的我了。”纤细苍白的双手握住热腾腾的泡面杯，似乎被烫到，抖动着。
这些年来，她变得……消极了许多。
重逢时低眉顺目的小心翼翼就是铁证。我还非要刨根问底去追寻，不相信曾经那个鲜活的女孩儿被时光雕刻成石像，美丽却失了灵魂。我们一起的纯真年代没有压力没有负担，除了彼此一无所有，反而能够尽情释放本真与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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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和小磊分手最好，他和你的关系，我又一身债……他从小就优秀，有前途，何必为我耽误？”边说边揭开面杯，香味扑鼻而来，“欠别人太多，我心不安。”
笨拙地拿住塑料叉住嘴里塞，好像这样就能忍住对她所言的恐惧——她不知道，就为了见到她，就为了听她说话，甚至就为了能在深夜得到一杯她为我泡的面，我都愿意付出所有，不计后果。
她说得对，没人什么都不求，无私如我，潜意识里也有所企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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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离开小磊，他对你是认真的。你走了他坚持不下去。”我甚至有伸手握住她的冲动，因为这些话，全部发自肺腑，只是主角并非小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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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呀，也许以后慢慢会好起来。等还清债，一切都好起来。”款台自动报时器响起，十二点。
临走时阿阳谢过那个男孩子，今晚家庭聚会让人家替班好久。
“今晚的工钱也要给他……”站在门口，阿阳无奈地说。
“怎么回家？”公车早没了，出租车又贵。
“走回去，一刻钟而已。”她扎紧围巾才发现我脖子空空，“咦？冷不冷，戴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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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不用，我不冷。”摆摆手，心疼她削瘦的身形，“送你吧，一路走走。”
路灯拉长身影，偶尔飞驰而过的汽车让我不禁想起月月。呵，本应在宝马里谈论最热门的电影或服饰，却走在冷冷清清的小街巷，靠一杯泡面的热量来抵御严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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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等了你好久。”在门口，我说了这样的话。
却不知哪里冒出的自行车拼命按铃，虽然街上空荡如许。
阿阳把围巾摘下帮我戴好，还打了最时髦的法式结：“下次出来记得穿暖和，很容易感冒的。”
她没有听见吗？还是我根本就没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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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阳转身的一刻，我奋不顾身抱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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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面的拥抱，是我懦弱的承认；
背面的拥抱，想像那只是一尊失了灵魂的石像；
如今还能享受这样一个拥抱，即使看不到你的表情，我已感激万分。来源长佩文学网（https://www.gongzicp.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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