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了吗？”
“有一点……”
裴西发动车子：“那就先去吃饭。”
接近傍晚时分的道路有些拥挤，车里开着暖气，邱朝坐上去没多久就觉得困了，连打几个哈欠。
这动静连裴西也注意到，于是在一个等红灯的间隙，他伸出手，摸了摸邱朝未卸妆的侧脸，顺带擦拭掉他眼角零星的水汽，语气极尽温柔地道：“睡一会吧，没那么快。”
邱朝摇摇头：“一睡就真的睡着了，等下醒过来容易心情不好。”
裴西笑了一声，问：“怎么还会心情不好？”
“你不会这样吗？”
“起床气吗？”裴西想了想，道：“不会。”
“不是起床气。”邱朝否认，“以前读大学的时候，冬天太冷，我们一个宿舍的人一起翘课在宿舍里睡午觉。我睡得比较沉，他们什么时候起来走了也不知道，一觉睡醒天都黑了，宿舍里一个人也没有。”
然后他会摸下床，洗漱穿衣，给阿进打电话约晚饭。
“一直要到从宿舍楼里走出来，在走道里遇见熟人，讲上话，或者走出去站在又冷又吵的大街上，才觉得喘过气来。但我又总是忍不住在那样的下午睡觉，会睡得很好，连做的梦都很有意思。”说完顿了顿，试探地问：“你不会这样吗？”
裴西慢慢地摇头：“刚入行那几年很忙，一边读书一边跑剧组，很难有这样一整段的，可以自由支配不被打扰的时间。”
见邱朝微微睁大眼睛，他又接着说：“等后来有了，对一个人睡觉又没什么兴趣了。”
“……”邱朝露出讶异的神情，随后皱起眉，转过身去想事情的模样。
裴西捕捉到其中微妙的情绪变化，方才话一出口他便意识到多言了，但还是说出来。此刻本想再逗逗邱朝，问他怎么了，然而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一时间也不再说话。
车子往前缓慢移动一点，又停下来，裴西看见邱朝拿出了手机，以为他终于决定不理自己了，结果他只是看一眼时间，随即又转过来，一张脸皱巴巴地说：“这么堵下去，什么时候才能吃上饭啊，我比刚才又饿了一点。”
——就是这样的邱朝特别招人喜欢。
裴西想着，从口袋里拿出一块已经拆开的黑巧克力。
“啊，”邱朝几乎立刻笑起来：“你的？”
待裴西点头承认过，他又笑着道：“裴老师喜欢吃巧克力啊，我以后可以经常给你买。”
裴西没理他，扬了扬手，邱朝便会意地将巧克力接过去，分下一小块塞进嘴里：“我更喜欢吃白的，但不是说白巧严格意义上不能算巧克力么……”过了一会又说：“这个你不觉得很苦吗？”
“是挺苦的。”裴西敲着方向盘，目光从后视镜转移到邱朝身上片刻：“但我怕长胖。”
邱朝咂舌。他没想到裴西还挺诚实，可是转念又想，和同龄人相比，裴西的身材明明好得要命，“不会吧，要胖早该胖了……”
“嗯？”裴西勾起嘴角，“后半句是不是有点多余。”
邱朝反应了一下，随即哈哈哈地笑起来，整个人都生动了几分，末了揉着眼睛说：“裴老师，你是不是对这个太敏感了呀。”他说着比了个手势，裴西没来得及看清，正待要问时，邱朝的手绕到了他的脖子上，搂上来咬住他的耳垂，在他耳边很近的地方说：“你现在就很好看，以后年纪大了也一样，我打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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