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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比平常多花了一倍时间,但他们并没觉得慢。林岳南有日子没来了出租屋,房间还是那样,朴素又整洁,不过空气里残留着酒精的味道,让它多了一丝颓废的气息。
“出来混,警醒点,别整天喝酒,被人算计也不知道。”
“你同意我出来混了?”周默很会抓重点。林岳南小口叹气,他看着他,有过来人看中二少年的无奈。“我管不了你多久,我要走了。”林岳南突然这样说,周默却听懂了。这跟他想的差不多,娜姐结婚,南记没了收银,林岳南又不差这点钱,他该换个地方,过安稳日子。只是那些店铺怎么办呢?
“催我搬家?”中二少年的话题永远围绕自己,“我找到房子了,不过我的房租还有三天才到期。”
“随便你。对了,你怎么没戴助听器?”
“好多了,不用戴了。”
还能好?
“不相信?为什么有些人抽烟喝酒、作恶多端,耳朵还好了呢?”
画风又歪了,林岳南知道他该走了。“总之你自己小心。”他走到门口时,周默在他后面说:“我刚才没吃饭。”
……
“我请你吃炸鸡,当散伙饭。”
林岳南说:“好。” 他没有啰嗦——炸鸡不健康,不应该晚上吃,你好像还受伤了,先处理伤口——算了吧,去他的,爱情本来就不是有益身心健康的事。他们被喜宴上的酒和爱情的酸味鼓噪了。林岳南歪在沙发里看电视,周默去厕所脱假肢,出来时裤腿打了个结,一蹦一蹦的回到床上——好像很多个晚上都是这样过的,还有更多的晚上,也可以这样过。
炸鸡来了,他们吃肉喝酒。林岳南没提刘威的事,这让周默心情大好。他也没劝他念大学考美院,而是讲起了炸鸡的学问,鸡肉要腌,不然没味道,但不能腌太久,不然死咸,下锅时油要够热,不然里面的不熟,但又不能太热,不然炸出来的肉不会鲜嫩多汁。总之炸东西很难,他不会,所以他只卖卤味。
“他会做饭吗?”
“谁?”
“他。”林岳南晃了晃桌上保健药瓶,没轻多少,看来周默没按时吃。
“我们分手了。”
四目相对,有片刻的安静。‘幸福’来得有点突然,就像那天周默仰着头说,‘真巧,我也喜欢男人’,林岳南总怕他下一秒又会说,‘开玩笑的’,他们是一刀两断的分手,还是打情骂俏的分手?是在周默跟邵中天胡闹那晚之前就分手了,还是因为这件事才分手?林岳南一脸问号,周默想了想说:“不会做吧,反正我没见过。”——他问的是会不会做饭对吧,又没问分没分手。
“为什么?”
“家里有保姆。”
林岳南放下手里的鸡肉,并且用油手套按住盒盖,周默觉得他已经忍了很久了,一顿饭不说教是不可能的,他严肃道:“爱过。不是玩。跟邵中天没关。跟学历没关。他要结婚。”
“渣男啊?”林岳南想起他在庙里求的签,不好不坏的,跟现在的情况差不多。结束一段感情,认清一个人,就是一件不好不坏的事。
“不算吧,天要下雨,人要生娃,自然规律。”
“你以后也要生?”
“我不用,我本来也不太符合自然规律。”周默看着自己的腿,“……我没家庭压力,也没家产继承。”
“嗯,我跟你一样。”
“你不一样啊,你不仅要结婚,还有生一大堆孩子,不然,你的亿万资产留给谁?”
“谁跟你说我有亿万资产?”林岳南觉得自己问了一句傻话,不用谁说,房产登记很容易查,而且一出手就能买了画艺与茶,库存量肯定不小。“记得我跟你说过那个美院的教授吗?带着同事和学生们画画,保住长廊的那个。”
“嗯。”
“延吉街要拆,我是保不住的。不过多攥点物业,至少能带大伙儿一起谈个好价钱。”
“祝你成功!”周默举杯,林岳南跟他碰了一下,但他不知道要回祝他什么,就默默把酒喝了。
“还有,谢谢你救我。”
“矫情!出来混没有你这么矫情的,今天我救你,改天你救我,不言谢。”
“好。”周默又跟他碰了一杯。话题已经说到林岳南的资产,但他生硬但转开了,他不想破坏今晚的好心情,反正南哥就要走了。他们继续吃肉,把十几瓶米酒喝都一点不剩。周默说,“洗洗睡吧,我困了。”
林岳南看他洗漱,扶他躺下,帮他掖了被子,又伸手去够床头的灯。灯在床的另一边,他的手臂横越过整张床,周默闭上眼睛,下颌往被窝里收了些,一双粉唇在被沿上面,犹抱琵琶似的若隐若现。
灯没最终没关,而是调成最低档的月光色。周默把被子拉下去,睁眼看他,他复又坐在床边,表情由迷茫变成豁然,他对他笑了,在灯光的映照下,他的神色温柔如水,“以为我要亲你?”
“又不是第一次。”周默的嘴巴摒弃了他的大脑。喝酒真好,尤其喝了酒再洗个热水澡,酒精在血液里慢慢发散四肢百骸,他神智抽离,身子绵软,却又觉得自己聪明得不行。“上次喝酒你就偷袭我,就在桌子那里,你在我后面偷偷摸摸动来动去,还把药瓶弄掉了,你承不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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